落下去的眉毛又像吊桥一样翘了起来。
我想起来李妍是看见上次我和谭天吵架,担心我们分手了我会去找欧阳飞宇。“我和谭天不会随便吵散的,你就放心吧。而且我马上就有半年不在这里,你有的是机会接近欧阳飞宇。”
但李妍似乎仍旧不满足我的回答,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林溪,你长得漂亮,成绩好,家境好,这么多男生喜欢你,你什么都有,你不要跟我争欧阳飞宇,可以吗?我现在只有他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和颤抖。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后,低低的呢喃着说:“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他。爸爸去世后的日子里,我是靠想念他才撑过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妍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的泪光背后闪出希望和憧憬,脸上的表情肌肉全部松弛下来,尖尖的下巴颏子跟脖子间的弧线柔和单薄惹人怜爱。
李妍一直以来都是摆出一副要跟我争个高下的姿态,今天突然180度大转弯,她低声下气的恳切央求让我颇感意外。只是她始终都没有明白我并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欧阳飞宇才是。就算没有我,欧阳飞宇也不一定就是她的。
李妍盖在我手背上的掌心有些粗糙,指根那里的几个茧子磨得我的心软了下来,我不想在此时对她说教,拍了拍她的手背承诺到:“就算有一天我又变得形单影只,也不会对欧阳飞宇勾一下手指头的,你就放心吧。”
李妍把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如释重负的笑看着我。与其说这笑是因为我,不如说是因为欧阳飞宇。如果谭天对于我好比被哥伦布发现的新大陆,那么欧阳飞宇对于李妍来说像普罗米修斯的火种,是光明,力量和希望。有谁会忍心破坏她眼中唯一的光呢?欧阳飞宇如果知道自己对李妍如此这般的重要,也会不忍辜负她的深情吧。
李妍问我有没有欧阳飞宇公司的电话,她想对他表示感谢,于是我把欧阳飞宇的手机号给了她。
我的脚已经好利索,不妨碍开车了,于是快马加鞭给“老黑鱼”打电话约了考驾照的时间。这次考试前,我早早的去约定地方等 “老黑鱼”,没想到的是 “老黑鱼”比我到得更早的在等我。
我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他之前脚受伤了,他一见到我就上下打量着我走路的样子:“好利索了?不影响考试了?你可别逞强啊?”
“这次你真的可以放心,今天我身体状态很好。”说着我在原地跳了几下给他看, “昨晚睡得也很好,早饭吃饱了,不会头晕。”
“老黑鱼”笑呵呵的看着我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把对你不好的男人像垃圾一样扔掉就什么都顺心了。”
我脸一红,轻声辩解说:“我们和好了,之前都是误会。”
“老黑鱼” 瞬时白了我一眼:“没出息,吃一堑还不长一智,你啊,将来有苦头吃了。”
我嘿嘿笑着没吭声,“老黑鱼”大概也不想影响我心情,说:“我今天特意早点来,你可以多练习一会儿,你有一个多月没开车了,别都还给我了。”
“忘不了,全都记着呢。” 其实这几天李叔叔知道我要考试,陪我在没人的地方练习呢。
来到考场我遇到的还是上次那个考官,他显然也还记得我,看见我今天精神抖擞的样子很满意。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我终于没有辜负“老黑鱼”的期望,行云流水的一下子就通过了考试。我看到“老黑鱼”黑黄的脸上每道褶子里都带着笑意,好像一个喜获丰收的老农,连他嘴里吐出的那口烟都像金黄的麦穗在风中摇曳生姿。
跟“老黑鱼”相处了这几个月,现在要告别了,竟也有点留恋。送我回去的路上“老黑鱼”也反常的成了话痨,一会儿跟我嘱咐些开高速的安全事项,一会儿又跟我解释些汽车修理的常识,就像要送女儿上花轿的老父亲般用叮咛来掩饰不舍。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从考场开回家的一个小时竟然一晃眼就过去了。
临下车前,“老黑鱼”拍拍我的头略带伤感的说:“好了,送你到这里,我的任务完成了,以后你也不需要我了。”
“怎么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以后还有的是问题要请教你呢。”
“你还蛮有良心啊,” “老黑鱼”很开心我说的话,开着玩笑到,“那将来结婚了来请我喝喜酒吧!”
我脸噌的红起来,笑着点点头。
“老黑鱼”眉开眼笑的说:“结婚前睁大眼睛好好挑,结婚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还是那句话,对你不好的男人就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掉,记住没?”
我顺从的用力点点头。”老黑鱼“这才放心的说了声:“我走了。” 还没等我说再见,他就已经潇洒的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我心情舒畅哼着小调往学校走,刚进宿舍楼却看见杨豆豆弓着身子蹲在地上,身旁本子、笔、钱包、餐巾纸的撒了一地,我立刻走过去帮她。“怎么东西全掉出来了?”
“还不都怪王桦,贪便宜给我买的破包。” 杨豆豆一脸怒气,用两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