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夭回到院子时,已是晌午,院子里没人,小夭就照例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
脑袋里思绪纷杂,小夭想起上辈子相柳的死,和他认真雕刻大肚笑娃娃的样子。
战死沙场似乎是他的宿命,一个连自己的死都要算计在内的人,无论他有几条命,都会被他自己用的干干净净。
小夭伸手遮住太阳,暖黄色的光从指缝中溜进来,有些凉的手指被阳光晒的逐渐温暖起来,一切感官都如此真实。
相柳曾说,他与她,只是无常人生中的短暂相伴。
他说得没错,人与人总会分离,只是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既然结果不可求,不若好好珍惜从上天偷来的时光,随心随性一些。
小夭缓缓将手放下,闭上眼,第一次,感觉到忧虑很久的心,像卸下沉重的包袱,逐渐安定轻松起来。
阳光晒的小夭暖乎乎的,这几天来,脑中绷紧的弦被骤然松掉,小夭不自觉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夭依稀听到些细微的声响,眼前的阳光被遮住一些,小夭似有所感,睁开眼睛,视野模糊间出现一抹熟悉的白。
相柳从小夭身旁走过,衣袂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只微微触到小夭侧垂下来的指尖,微凉的触感轻柔和缓,又惹人心乱。
小夭抬手拉住相柳的衣袖,相柳脚步一顿。
小夭将抓在手里的衣服拽紧,眼神透着认真,“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这还是自那日得知防风邶死后,小夭第一次主动与相柳说话。
相柳垂眸望着小夭,眸色轻浅如画,“你问。”
小夭看着相柳背光立在身前,整个人都仙气飘飘,不落凡尘。
“你……整日都穿着这件白衣服,是怎么能保持得这么干净,不起球不起褶的?”小夭问着,还不忘有些嫉妒的揉搓两下。
相柳仍看着小夭,明明表情没变,却平白让人生出几分冷意:“看来,这些天,我还是对你太好了。”
小夭见相柳有被惹毛的趋势,乖乖收回手,不忘在揉出褶子的地方抚了抚,“嘿嘿,算我多嘴。”
相柳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书卷,不理会小夭。
小夭得了趣,嘴角忍不住上扬,挑眉闭上眼,听着屋外时不时传来的小孩子的笑闹声,继续晒太阳。
相柳坐在树下,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到握着书卷的修长手指上,许久,书页再没被翻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