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青苍是不太能理解,这上古宝物的灵火,为什么在她嘴里变成了毛病,但又不愿她知道自己身怀异宝,于是也就附和道:“是本座的原因。”
就不该浪费业火杀她。
他定了定神,冷笑着转身:“你好好疗伤,本座出去趟。”
可若是再听面前的小东西说,很难不动杀心。
……
长珩跨进房里时,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正襟危坐的人。
小姑娘还是那身天青色纱裙,搭于膝间的掌心萦绕着赤色灵光,衬得肌肤更甚雪白,此时安安静静的阖着眼,少了几分灵动。
乖巧得让他眼眶发酸。
来司命殿的路上,小兰花憋不住话,便小心翼翼地道:“仙君是代容昊仙君来看桑榆的吗?”
小兰花发问得忽然,没等长珩想好怎么回答,又听她小声的斥责:“桑榆多好啊,容昊仙君怎的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清风拂过,吹得仙君衣袍猎猎。
长珩面色如常的走,心下却疼得很是厉害,须得死咬后齿,才能勉强自己继续听下去。
许是他给小兰花的印象使然,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这些日子发生的,有关桑榆的事。
譬如,那夜桑榆真的哭到了翌日破晓,仿佛把眼泪都哭干了,后来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又譬如,桑榆会好多她见都没见过的高阶水系法术,在仙考救了她好几回,也是为了保护她,被英招所伤。
放在从前,长珩没见她流过眼泪,或者说是他不愿见桑榆哭,所以百般宠着她、顺着她,有什么都依着她。
他也很清楚,桑榆最怕痛了。
平常磕碰,那双水灵灵的眼中便会蒙上雾气,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再如藤木一般缠着他手臂来回摇,哼唧好半晌。
而不是像现下这样,自己默不作声的用灵力疗伤。
长珩望着桑榆,头一回对这他护佑了千百年的水云天,对他效忠了千百年的君主,生出了恨意。
万年沉疴,是他的身份,是他肩担之责,他曾为这身份、这责任恪守天命,不敢踏错一步,甚至年幼就被迫披上盔甲,征战四方几经生死。
所有的难言、隐忍都随着忘川河畔的七瓣莲而一点一点消散,好不容易在孑然悲悯的命途里,明晰了自己的情之所钟。
仍是谁也留不住,镜花水月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