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日日卯时起的结果,就是在长珩带着她,好不容易回涌泉宫的路上。
睡着了。
看了眼外头升起的星辰。
嚯,好像她还睡到了深夜啊。
长珩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眼中满是笑意:“没多久,只是……阿榆,在司命殿很累吗?”
眉心忽地一跳,桑榆随即爬了起来,拿过莲子羹边喝,边含糊地道:“司命殿没什么事,是我闲不下来。”
眸光微动,长珩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看着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东西,翕了翕唇,终是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这莲子羹越喝越心虚。
桑榆就差没把头埋碗里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一不小心把东方青苍说漏嘴就完了。
念及此,连忙把羹喝完,桑榆胡乱地擦了擦嘴,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长珩,我有件事想问你。”
果然有事。
接过瓷碗递给了青川,长珩抬手拭去她脸颊沾上的残羹,反而松了口气:“你说。”
“为何将小兰花除名了啊?”
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
长珩蓦地想到那日。
云中君看过涌泉宫录用名单后,派人来请他去了云中水阁。
云海跌宕,仙雾缭绕,晨曦悄然而至。
“仙考时以身为饵,救了所有仙女性命的司命殿小兰花,为何单单将她除名?”
“她不过是云梦泽一棵普通的兰花草罢了,若不是得到司命的机缘,她根本没有机会来到玉京开智化形。”
“更何况,她仙根损毁,于修行一途毫无资质。”
他敛眸,说出了早就打好的腹稿。
云中君哂然开口:“你倒是知道,她得了谁的机缘,那你可知容昊的小徒弟,得了谁的缘?”
背脊僵住,长珩沉默了片刻,漠然道:“听容昊说过几句,只是从忘川边随手捡回来的一朵花。”
“忘川?”云中君盯着他,眯了眯眼,“他的徒弟竟然是生于战场,这朵花,与战神……不对,是先战神之徒,有缘呐。”
努力压制住翻涌情绪,长珩不动声色地颔首:“不错,容昊的徒弟自然是与容昊有缘。”
“兄君,这等琐事何必挂心,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祟气之事,找出幕后指使。”
云中君笑而不语,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眼底一片沉寂:“去吧。”
“是。”
他躬身,淡淡行礼离开,身后是瑰丽的云巅之上。
心尖的太阳却是一点一点的陨落,铺了满地。
满地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