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风擦过,周遭静得只剩下呼呼声。沈亦川心跳漏了一拍,扎堆生长的野草摇晃,层层覆盖,愣是挡住了和风的通透。
跟他现在席卷身心的郁闷一样,冲不出豁口。
傅清卿柔和的眼神似乎添入古怪微妙之色,定睛盯住沈亦川:“阿川。”
沈亦川登时悬着一口气,不敢扭头直接对上目光,可还是抱有希冀,眼瞳不受控制地慌乱瞥向她。
傅清卿:“你明知不可能,又何必要问。”
绷紧的筋肉瞬间松懈下来,落寞转瞬即逝,沈亦川偏头真挚地看她,微笑柔声道:“总要争取的。万一你答应了呢。”
半日藏于山峰,余晖将要倾落。傅清卿没残忍地告诉阿川不存在这个万一,自然地将话题扯到夕阳:“不和我一齐饱览霞光满天吗?很美。”
“美则美矣,可惜近黄昏,红欲暮。”
说的好像两人马上就会分别一样。傅清卿恢复了点力气,忍俊不禁地捧住沈亦川的脸认真道:“今宵落日,明日又见朝晖。”
四目相对,汪洋对撞汪洋,海上风浪不见,翻腾涌动尽数藏在暗处。傅清卿一眨不眨,盯着沈亦川细密而卷的长睫。
别管征马几时归,也别顾忌戎装溅血,来日方长,放纵一回又何妨!
就这一次……傅清卿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她倾身压了下去。
沈亦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等温热温湿的实感从唇瓣上传来,他体内血液直冲头顶,仿佛怔忡一般。傅清卿这个吻给予得很干脆,几乎是一触即分,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一向把握有度的沈世子怀疑是错觉。
可酥糖的甜香不假,还残留在嘴角。
傅清卿像是成功调戏美人的纨绔,扬着得逞的笑意,双手顺着脸颊滑到颈后,揽着沈亦川向后倒:“阿川,你好烫。”
沈世子今年十七,端的一个倜傥的少年朗模样,马尾高束。傅清卿指节绕上发梢,忽然就想起在帐中的话,好奇驱使,问道:“恭亲王说你被迷了心窍。阿川对此,有何看法?”
“哪里是鬼迷心窍,分明就是迷途知返。”沈亦川俯身,虚靠在傅清卿胸口,郑重地侧耳细听几秒后低声浅笑,“小傅,你心也乱了。它撞得很快。”
言罢,初成朗月明君之姿的世子托着女子的背,捞人坐在自己腿上:“因为我吗?”
傅清卿双手依然挽在沈亦川脖颈上,她偏过脸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模样。沈亦川敛眸,看见那颗藏在害羞里的耳后痣,只觉得心快化了,融成一汪春水。他温柔地牵住傅清卿的手:“不想说?那便再吻我一次吧。方才太快了,差点以为是梦。”
这回傅清卿愿意转头看他了。她没停顿,径直贴了上去,还特意延长得久一些。正当傅清卿觉得足够让沈亦川辨出真实,应该打住时,沈亦川牵她的手向后扯了一下,紧接着摩擦皮肤,探入她指节缝隙中。
十指相交,扣得更加严实。
于是还没来得及结束,两人再度磕碰紧贴,即便挣扎也是徒劳。之前由傅清卿主导算不上吻,就只是单纯的唇肉触碰。如今沈亦川发起攻势,更添如胶似漆的缠绵。动作并不猛烈,循序渐进,进寸退尺。
像是春雨润物,无声侵袭,叫人沉溺其中。
二人分开的时候,红日已坠,唯有透过片片云层的金光洒落,给一片琉璃淡天抹上万般风情。傅清卿靠在沈亦川身上轻喘,内心暗道男狐狸精。被视为狐狸精的男子浑然不知,声似温玉:“届时要告知我回邑州的日子,我会去寻你。”
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
“好。”傅清卿望着落日,从沈亦川身上下来,“该回城了。”
她回到林子中找到马匹,解下缰绳一跃而上。沈亦川原是想与她共乘一骑,但傅清卿义正辞严:“虽说你我婚约在身,但我还不是你八抬大轿迎进府的妻。光天化日之下,不妥。”
沈亦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傅清卿藏着见不得人的偷情郎。他顺着她,跃上另一匹道:“可还会无力?”
“放心!多亏沈世子。”傅清卿故意兜了个圈,“很甜!”
然后她夹紧马腹,向城门方向驰骋。
后方是紧随的沈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