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您该休息了。”
温爷爷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少废话,看你写两个字的时间还是有的。”
挣扎无果被迫接受的温瑾生无可恋:“……哦。”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陶言看着温瑾悲壮的背影,想到他小时候被外公抓着写大字的悲惨经历,后知后觉有点过意不去。
轻咳一声,她晃了晃外婆的胳膊:“我也进去看看。”
外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嗓音带笑:“去吧。”
陶言进书房时,温瑾正在被外公训:“你看看你这字,软绵无力,歪七扭八。你这是多久没练过字了?以前教的看来是全都忘了。”
温瑾站在书桌前,一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憋屈样,垂着头老老实实挨训。
陶言见状,心里越发过意不去,赶紧上前,顺势拿起一支毛笔:“外公,我也写两个字您瞧瞧。”
外公神情瞬间柔和下来:“嗯,桃桃你试试。”
小时候,陶言每年假期来海城,都会和温瑾还有其他几个温家的兄弟姐妹一起练字,小孩子都不容易坐得住,更不用说静下心来练字了。
偏外公要求十分严格,功课稍微差一些,就会布置许多篇大字让他们练,弄得温家的孩子看见毛笔和宣纸就控制不住地手发抖。
小时候的阴影留到了现在,温瑾最怕的,就是被外公叫进书房写字,即使现在他写得字在普通人眼里已经算是顶顶好的了,但在外公口中,依旧是不堪入目。
唯一在外公这里有优待的,大抵也就只有陶言一人。
在小孩子普遍静不下来的年纪,她能在书房练一天字不待停歇的。因着小时候的经历,她总是不愿意去外边,反而更喜欢整日待在家里。
所以,不论是因为陶言的字在众人中的确是写得最好的,还是因为心疼她小小年纪全然没有别的孩子的朝气,外公对她一直都很和颜悦色。
就如现在,看着陶言写下的字,外公眉眼舒展,唇角露出笑意:“不错,行笔流畅,内劲外秀,比你哥强多了。”
陶言笑笑,探头看向温瑾写的字,扭头对外公道:“哪有外公说的这么夸张,哥哥的字遒劲有力,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明明极好。”
听了这一番称赞的话,外公故作怒意:“桃桃这么说,倒显得是外公没眼光了。”
“外公只是要求太严格了。”陶言乖巧笑,“名师出高徒嘛。”
“行行行,说不过你。”外公哑然失笑,转身从书架拿出一叠宣纸,放到温瑾面前,“练完,走之前给我检查。”
温瑾眼眸睁大,震惊:“爷爷,这也太——”
一旁的陶言赶紧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未尽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温瑾硬生生将“多了”二字咽下去,扭曲笑道:“太辛苦您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练。”
像是没看出他的口不对心,外公挥挥手:“行了,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休息了。”
说着,他率先走出了书房。
待外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书房门口,温瑾颤抖着手拿着一叠宣纸,转向陶言,怒目而视:“桃!桃!”
陶言讪笑:“哥哥。”
温瑾咬牙切齿:“我不是你哥,你是我祖宗。”
陶言赶忙摆手:“哥你还敢说这种话,被外公听到你不要命了?”
温瑾:“……”
他深呼吸好几下,分了一叠宣纸给陶言:“咱们一人一半。”
看着面前的一叠纸,陶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只能为难道:“哥,你觉得外公会认不出我俩的字迹吗?”
递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温瑾勉强平静了心绪,冷静道:“明天和我一起出门。”
“啊?”陶言愣了愣,随即迟疑,“这不好吧。”
温瑾微笑,扬了扬手中的宣纸:“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
陶言:“……”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应道:“好吧。”
于是,第二天,温瑾率先出门。
几分钟后,陶言手机轻震,温瑾发来消息:路口等你。
陶言喉间咽了咽,指腹按在屏幕上,正想反悔之时,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温瑾又接着发。
[哥哥]:顺便给我带杯咖啡,昨晚练字练到三点,困得不行[微笑.jpg]
陶言噎了噎,最终还是恨恨敲屏幕:等着。
而后,她收起手机,对外婆道:“外婆,我今天和朋友约了,就先出门了呀。”
“好。”外婆点头应下,又叮嘱,“注意安全,玩得开心呀。”
陶言:“嗯,好。”
十五分钟后,陶言拿着一杯咖啡走到车前。
坐上车,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