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弹你最擅长的吧。”
与此同时,那边的顾惟忽然掀帘出去了,澹台瑛见状,忙伸头出去看,见他下了楼,便也追了出去。
之露白略带歉意地看了殷娘子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
殷娘子独自愣在原处,泫然欲泣,她才将将置好琴,手指头都还没沾得弦一下。
顾惟喝了点小酒,走得不快,澹台瑛一瘸一拐的也把他追上了。
“表哥。”
顾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还是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神情有些慌乱道:“阿瑛?你怎么会在这……”
澹台瑛又上前了几步,颤声道:“表哥,姨母还是不同意我们的事吗?”
“他们……”顾惟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我还没、没同他们说这事呢。”
“为何?”
顾惟低下头去,半晌,才道:“家中这几日遇到了点麻烦,父亲正劳神着呢,我也不想在这时候再叫他们为我的事操心,就想着过几日再说。”
澹台瑛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没有说话。
顾惟抬眼,见澹台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些不忍,便又柔声道:“阿瑛,我不是让你乖乖在宝芝楼等我消息吗?怎的跑来这种地方?”
澹台瑛咬了咬唇,带着哭腔反问道:“表哥不是也来这种地方吗?还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
“你都看见了?”
一想到方才在玉堂燕看到的画面,澹台瑛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顾惟见状,连忙解释道:“阿瑛你别哭,你听我说,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那寻花问柳之人,方才那几人都是我书院同窗,他们叫我一起过来,我也不好推脱……再说像这种地方的女人,我怎会真心以待?更何况,我心里只有阿瑛你。”
“真的?”澹台瑛破涕为笑。
“自然是真的。”顾惟拍了拍澹台瑛的肩膀,见她有些摇晃,便又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这一问,便又让澹台瑛回想起那夜的遭遇,一时间更是委屈,一把将顾惟的手甩开,犟道:“不要你管!”
“阿瑛。”顾惟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皱眉道:“你又怎么了?”
不远处,之露白牵着驴子立在巷道口,她听不清那边二人在说些什么,只听得澹台瑛是一会哭一会笑的,正无聊着地捻着拂尘,忽听身后一人道:“你来这平康坊也是来给人诊病的?”
闻声看去,说话之人竟是那白家小郎君。夜寒,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锦袍,巷口风大,他领上的银鼠毛被风撩起,衬得人更是瘦削。
“是你啊。”之露白见他此时形若无事,再回想起他先前那副疯魔的样子,戏谑道:“你的病好了?”
少年冷下脸来:“我没病。”
“啊?”之露白睁大眼睛,佯作不明。
“啊什么啊?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吗?”说完这话,那少年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澹台瑛领着顾惟过来了,见之露白神色有异,不禁好奇道:“咦,小之道长,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之露白摇了摇头。
顾惟上下打量着之露白,又看了澹台瑛一眼,疑惑道:“阿瑛,这位是……”
澹台瑛忙道:“表哥,这位是之露白之道长,是一位女道长。”
“原来如此,是在下冒犯了。”顾惟展颜一笑,只是那笑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顿了顿,又问之露白道:“这位之道长也认得阿霍穆吗?”
“阿霍穆?”之露白重复一遍,真是奇怪的名字。
“哦,就是方才与道长说话的那个人。”顾惟解释道:“因为家父的原因曾与他见过一两次,只是后来听说他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家养病,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碰见他。”
之露白“哦”了一声,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那个,小之道长……”澹台瑛小心地看着之露白道:“我可能还要在宝芝楼多住上一两日。”
“为何?”之露白问的是澹台瑛,目光却看向顾惟。
顾惟目光有些躲闪,转脸对澹台瑛道:“阿瑛,你放心,我这就回去与父亲母亲说明。”
“那我等你。”澹台瑛看着顾惟,重重地点了点头。
之露白淡淡道:“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些天了,也不差这两日。”
顾惟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就听之露白不冷不热道:“时候不早了,都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