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路边的花树上挂着灯笼，昏黄的光芒映下来，他平静地看向徐季，唤了声，“爷爷。”
徐季的目光投过来，眼里竟然闪起一丝泪光。
他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奚厌辞，瞧着这孩子怎么都瘦了，心里泛起苦涩。
“小辞，下山来啦。”徐季伸出皱巴巴的手，抚着奚厌辞的脸，“你瘦了…雨山之上，可都好？”
奚厌辞垂眼，额前的碎发半遮掩住他的眉眼，难以看出情绪。
“一切都好。”他轻声道。
徐季点了点头，“走，回家看看。”
“嗯。”少年有些惜字如金了，也实在清冷。
他故意低着头，脸色依旧冷淡，不知道心里想了些什么。
顾老爷子和顾听远也是听说过奚厌辞的，便也没有多问。
徐季就叫让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带路走在前面，让大家都往家里去。
回草屋的这段路，也不算很长。
徐羡欢有意走在最后，她清晰的看到奚厌辞紧紧掐着自己左手背。
他只要心里愧疚，就会这样。
手背皮薄，掐起来会更疼，可是他每次都会把手背给掐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终于回到了草屋，奚厌辞默默离开了人群，还真进了厨房。
这没一会就燃起了炊烟。
徐季领着顾家爷孙去屋里坐，徐羡欢懂事的端了茶水过来。
这间待客的屋子虽然有些简陋，却不失雅致，陈设也都齐全。
给他们斟满茶水之后，准备离开的徐羡欢就被顾老爷子给叫住了。
“欢儿啊，来坐。我和你爷爷有话和你们说。”顾老爷子直接就是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是关于你和阿远的婚事。”
徐季也立马接话，“你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这都是自家人，我们也就这样说出来，也让你和阿远心里都清楚。”
徐羡欢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刚刚手上还未放下的茶壶被瞬间摔碎。
她沉默着，慢慢看向自己的“未婚夫”顾听远，只听他说道：“欢妹妹，我会对你好的。”
徐羡欢迅速恢复了冷静，她摇头，“爷爷，你们是在通知我吗？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啊。”
那三人对视一笑，顾老爷子先开口道：“欢儿，你别紧张。这事是我和你爷爷商量了许久才定下来的。我们年纪大了，就盼着你们平平安安，你们两人成亲以后也有个照应啊，我们也都知根知底的，都放心。”
“你顾爷爷说得对。欢儿，爷爷老了，想了很久，还是觉得阿远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阿远如今在江南做生意，这次他回江南我们也跟着搬去。”
徐季沉声说话，伴着院外那时有时无的虫鸣，于烛火笼罩间，平添几分伤感。
“你们的喜事也就在这几日办了，毕竟清宁村是家，总不好到了江南再办。”
徐季说完话，顾听远也紧接着道：“欢妹妹，你如果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那就再多考虑几天。我可以等你。”
是来得太快…
徐羡欢扯起嘴角，不自觉地苦笑，可她对上徐季泛着泪光的眼，只好暂时应下，“那请让我再想两天，我需要缓一缓。”
顾家爷孙也算是体贴的，没有再多说。
看着他们重新聊起了关于婚事的一些事宜，徐羡欢忽然觉得有些压抑，便匆匆离开。
她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厨房去。
一抬起头就看见，奚厌辞坐在破旧的小木桌上吃着他刚刚做好的热腾腾的清汤面。
他埋着头，吃相却很是斯文，真当是细嚼慢咽。
徐羡欢轻飘飘的走进来，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恍一低头，锅里只剩下一口汤。
“你就煮了一碗面啊？”徐羡欢哑着嗓子，还以为她要哭了。
咚！
奚厌辞敲了下桌子，“木盆里用热水还温了两碗。”
徐羡欢转身去找木盆，然后端了一碗出来坐在了奚厌辞对面。
“那你直接放在锅里不就好了，盛出来干什么。”她用筷子捣着面条，有些不理解奚厌辞的行为。
奚厌辞慢悠悠地抬起头，“我乐意。”
他是个傲娇的…
月光如霜，洒在窗台处。
远处的山，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得见。
奚厌辞看着无精打采的徐羡欢，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说。”徐羡欢放下筷子，突然站起身。
她下意识地朝奚厌辞靠近过去，自己不曾发觉。
奚厌辞坐靠在墙壁，微微仰着头看过来。
“你要是不想嫁人，我可以去帮你说。”
面对徐羡欢此刻的沉默，奚厌辞站起身。
烛光婆娑下，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