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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莲(1 / 1)

那位引路女子推门而进。“金蕊在哪里。老爷是让她过来见您呢还是您过去呢。”“麻烦这位姑娘引路吧。”这风月楼在前面看只是一座巨大的楼,没想到里面有如此多的楼阁。潺潺的流水流过每一个小院。院落之间以桥相连。流水不小可容纳一只小船滑行。现在还是上午,风月楼中还很是安静。穿过许多或富丽或幽静的小院,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门前也无多少装饰,甚至有些杂草。忽然明白老鸨为什么记不起金蕊了。看样子风月楼的姑娘不少,金蕊若在此必定是身价不高,不是很会赚钱。推开小院,竟然还有开了一处苗圃,种的是草药。院子里也有淡淡的草药香。“金蕊,快出来,有一位老爷找你。”金蕊推门而出,是一位衣着普通,年纪三十多的女子。雾婳行礼便走了。“给你重莲的那个人还在吗。你想让我做什么呢。”“给我重莲的那个人不在这里,我想让你娶我为妻。”“你说什么”“这是给我重莲的那位女子想法。她说那人给她重莲时说过无论何时都可以拿着重莲找柳氏医馆找他。”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知道这不可能。后来她想嫁的那人的妻子已死,她不是不想嫁了只是那时她容颜已老,身体有恙,最怕的是自己一生的执念是个笑话。她怕嫁给他之后只是疏离,厌恶。她不是怕他不履行诺言而是自己时日无多,何必影响他声誉,遭人非议呢。“确实如此,金蕊姑娘可否见给你重莲的人一面呢。”“金蕊与柳大夫生活了年二十年,日日相伴,替她不值。“您是她何人,为什么想要见她。”“故人,姑娘也是知道我与她之间的约定,只要见到重莲,我就会来,兑现承诺。我真的见不到她吗。”“很可惜,你见不到她。”“姑娘可否讲一下你与她的故事。”“一株重莲一个承诺,想让我说故事也要一个承诺。我的第一个承诺是她送的,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也就是不会去为难你,而第二个就不确定了。”“可以。前提是我办的到,姑娘请讲。”“二十年前,家族蒙冤,遭人陷害,家道中落。我就流落于此。那时候我刚来,老鸨并不想放过我,貌美的女子多可是貌美又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却不多。我初到苏州,便一病不起,日渐消瘦,日日瘦下去,快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还长了许多难看的疹子。老鸨也没有办法。她也怕人到此处没几日就没了惹人非议,就将我送到柳大夫处。我其实并没有银两给她,她还是选择了救我。其实她也没什么钱。她就住在此处,她在青楼主要给青楼女子救治。看那些女子命苦,有钱的多给些,没钱的就少给些。她治好了老鸨的旧疾,老鸨看柳大夫是女子医术不差,又没什么势力,口风严,就让她住在此处。给她们治病。柳大夫也会偶尔上街给女子看病。渐渐的,我病好了,就去接客。老鸨没我不能继续呆在这。我便偷偷的拿药伤了自己的脸。谁能想到老鸨还是不愿放过我。让我戴上面纱接客。我原想自杀,在此处不能随意死,死了还会连累剩下的家人。就想自残,没了钱,自然会死。没想到柳大夫竟然去找了老鸨,收留了我。我问过她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救我。她不语,只说让我安心留下,两个疑问至今没有解答。后来我得知剩下家人的下落,他们没有钱过的很苦,需要钱才能活命。哥哥曾经救过我的命,差点因此没了命,我不忍心。我便想赚钱给他们。流放之地太远,若是十两银子到他们手中怕是一两都没有。我只能接客。我徘徊很久才告诉她我准备接客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治好了我的脸。我告诉老鸨,我要住在这间小院旁边。后来知道的家人都死了,妹妹不知所踪。我就又重新回来了。她不嫌弃我。教我认识草药,熬药,治病。我笨,也没学好。就一边服侍着她一边学。柳大夫在此处待了三十多年。她过的不好也不坏。就像是一个伤心人艰难的活着。我与她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金蕊拿出了一个盒子。正是他当年给她的那个盒子。只不过盒子上的黑漆已经掉了。打开,重莲就在盒子放着。“姑娘想要什么。”“当年萧家让我金氏做了替死鬼,一切安排好,辩无可辩,无处可逃。我爹娘哥哥已死,妹妹不知所踪。第一个承诺换我要你为金氏平反。我知道萧氏被打压,但尚有能力,只要让当年犯错的人得到惩罚就好。第二个我还在斟酌。”“我答应你,只不过如你所说,你家人已经不多。我救你与你家人,你们可以平安的过好剩下的日子。若是平反,你们即使脱籍,也会被众人知晓。还有可能被萧氏的人记恨。”“那冤情呢,若是没有遇到她,在这纸醉金迷痛不欲生中,我确实是会忘了。只要能脱离苦海便好。但是我与她相伴二十年,她是我见过最有风骨的女子。”说到此处,不禁落泪。她帮了这里的许多女子的大忙。她临走前把重莲交给了她,嘱咐不要把她死的消息告诉他。金蕊要第二个承诺其实想要让他把她带回家。她心心念念了他一辈子。但是金蕊知道她不想葬在柳家。一点也不合适。她知道她的故事。如果只是听这个故事,不会恨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和柳秋桑相处二十年,就不会不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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