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云的心情别提有多失落,他低着头,双手被牢牢地扣着,腰有些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然,这个时候也没人和他说话。他好象一瞬间上了年纪,看不到一点意气风发的、朝气蓬勃的青年姿态。
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也为你打开了另一扇窗。按说李振云已经进入牢狱,人生已经进入了绝望的低谷阶段,这辈子也就完了,出来打工都没人要。
走进牢门的时候,屋中一片混乱,乌烟瘴气,屋里散发着汗臭、腥骚……说不清的难闻味,夹杂着骂人声。
原来,狱头正在归拢一个刚进来的赌博犯,只见那个狱头挥舞着两个铁锤一样的拳头,雨点般地砸向一位个子不高的男人。
狱头嘴里不停地吼着:“小几八样,没有三块豆腐高,还出老千!进来后连点孝敬的东西都不带,我让你先尝尝拳头的味道……”
狱头边吼叫着边打着这个矮个男人,矮个男人满脸是血,象布袋一样,裁倒在地下,狱头又用脚疯狂地踢他的裆部,周围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热闹,没有一个敢吱声地,因为他们知道:谁要是说错一句话,同这个挨打的人是一样的下场。
李振云从未见到这样欺负人的,他看到这个矮个男人这样下去有被打死的可能。对这狱头说了句:“行了,哥们,再打出人命了!”
狱头当时一愣,心想:这里咋还有人跟我这样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振云,飞起一脚直奔李振云的面门,嘴里发出怒吼:“操你妈的,我今天就要你的命!”李振云来不及躲闪,用手接住狱头踢来的脚,使劲一抬:去你妈的吧!
狱头一个仰八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李振云心想:不能让他反手,这家伙力量不小,反手我就得吃亏了。
李振云冲上前去,照着脑袋一阵乱踢……,狱头被踢得满脸是血,疼得嗷嗷直喊:“妈讶,妈讶……我服了,我服了,别打了,别打了……”
从这事开始后,李振云就是这里的铺头了,所有的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带进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烟都得先孝敬李振云。
这个挨打的矮个子是个蓝道高手,名叫刘五嘎。在外面,这是出了名的,人送外号“草上飞”。
“草上飞”刘五嘎是辽宁盖县人,今年40多岁,走进蓝道已经30多年。他从小常年跟随父亲走南闯北耍钱,牌九、扑克、麻将,样样皆通,他父亲是典型的“蓝道中人”,经常在赌场混,可以说是在赌场长大的。
刘五嘎父亲是个实心眼,他走南闯北,玩牌赌博,没少挨糊弄,凭点玩的那几年,他输光了家中所有,亲戚朋友欠了一圈外债。
那几年每到春节,人家过年,他家变成了“年关”。进入腊月,要钱的人都上来要帐了,这些要账的人坐在屋中不走,看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看有啥值钱的东西就拿走。
刘五嘎清楚地记得:有一年过春节,母亲藏点白面,用白菜加点油做馅,年三十吃一顿饺子,就算是过年了。
在别人家沸腾的烟花爆竹声中,刘五嘎看到父亲输钱沮丧的样子,看到家徒四壁,看到赌徒赢钱后那种狂妄至极,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千术,要学出老千,要赢更多的钱,改变现状,做人上人。
刘五嘎的千术属于无师自通。他主攻扑克,每天扑克不离手,先学洗牌,再认牌,最主要的是学习偷牌,俗称“袖里吞金”为了使自己的袖子光滑,袖口内衬用热荤油炸过,再用熨斗熨过后再缝上,这样,非常光滑,弹到袖子里的扑克牌才能出入自如。
刘五嘎牌不离手苦练了3年后,就开始下场了。
最开始他从“杀熟”开始。专和自己熟悉的人玩,同他玩的这些赌友多数是凭运气,有的也靠点赌技,但是没有出千的。
这些年,刘五嘎凭点和他们赌也没少输他们,他们之间都赌出火来了,见面就象仇人,往死里赌,恨不得把对方一下赢光。刘五嘎这时候出现,他们就象很久没见面的“送钱小步兵”。
在这些小赌场、熟人之间,刘五嘎如鱼得水,一招鲜,吃遍天,仅一个“袖里吞金”就把这些小局拿下了。那时他们玩的主要是“推扑克”和“三张”,“三张”也叫“填大坑”,每人3张牌,比大小点。刘五嘎经常偷个5到7点的一张就够了,用4张和别人的3张配着玩,基本上保赢。
刘五嘎把附近过去同他玩的那些“赌友”通杀一遍。那时,他们这些出千人当中的流行语是“杀猪”,就是会出千的人把不会出千的赌徒戏称为“猪”,猪知道啥,就是人宰的对象。
转眼就是冬天,这一年,刘五嘎靠千术赢了7、8十万,那时候的钱实,面值最高是10元的,七八十万大至也得相当于现在的2、3百万。同刘五嘎交过手的人多数倾家荡产、有的因为输钱过多妻离子散,那时的刘五嘎在赌场上可以说翻手为云,覆手定乾坤。
场场赢钱,没有输钱的时候,赌徒们开始怀疑他有事,怀疑他出老千。可谁也没抓到,表面看都是“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