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哈，撞开裴雾轻往山下走去，途中路过於生津身边，“伤好了啊？快去巴结大小姐吧。”
另外一个弟子接话，“他也配，半妖也只配给我们试药了。”
“上次那副药丹滋味如何？”
半妖在清静峰的用途不多，像是於生津在去药神谷之前便是试药的半妖。
这些弟子同云鹤子一脉相承，试药也多是生不如死。
於生津目光平静，看向他们。
这半妖本就是一副怪物模样，之前试药也是不知道痛一般，恢复能力又极强。他们有心折磨，然而於生津忍痛能力强，他们见不到少年脆弱神色，兴趣顿时失了大半。
裴雾轻听了个大概，有些同情於生津。
他们得了聚灵石懒得和於生津多说，嬉笑着离开。知道半妖的处境不好，但没想到於生津在清静峰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好歹也是保了云大小姐一路的功臣。
裴雾轻目光怜悯，“你还好吗？那些弟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们道心不正进不了内门也注定在修仙这条路上一事无成。
於生津声音疏离，“多谢关心。”
裴雾轻犹豫片刻，试探性地询问，“清静峰对你不好？若你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向师尊求情，你到我们这。”
於生津看她，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暗淡的光芒，诡谲而晦暗，“你要帮我？”
“是。”裴雾轻轻声道，“我师尊你见过，是那日在徐府救我们的恒泽仙尊。”
“滴——”
系统发出一声轻响，云稚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任务完成了。
小姑娘眨眨眼，有些惊喜。
太好了，不用大老远跑到其他峰了。
任务完成，她也没乱动，只是又往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挪了挪。
裴雾轻表情真挚。然而於生津却兴致缺缺。少年眼皮下拉，眼皮上一点针扎似的鲜红突兀露了出来，“那裴修士可知清静峰的半妖除受峰主应允，出则死？”
半妖和清静峰一早就有的死契。
云鹤子为人固执，他看不起半妖，也做得出前脚答应，后脚半妖就横死的事。
更何况云鹤子同叶离玄并不对付。
裴雾轻也想到了其中利害关系，顿了顿，“是我唐突了。”
於生津眼睫微颤，笑了一下，极为友善的一张人皮，“多谢裴修士好心，请罢。”
裴雾轻没了心思，点点头，多余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先行离开。
於生津移开视线。见他们要动，云稚躲在碎石堆后面着急要离开。
於生津上来的话肯定能看到她的。
她手忙脚乱，藏匿在矮灌丛的粉白色裙摆被於生津看到。
她在躲。
灰头土脸的大小姐狼狈地提起裙摆要往台阶上溜，不知道在哪听了多久，看了多久。
和她的契约没有束缚，动手之后於生津也有一万个理由可以逃脱嫌疑，但这个明显又蠢又坏的大小姐却对他的恶意格外敏感。
他无声上了一个台阶。
残留在云稚手腕上的黑雾悄无声息地动了，云稚走路不稳一个趔趄磕在台阶上痛呼出声。
靠！
她像是被什么绊了一脚。
但云稚很快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个於生津。
她转过头，看到灰白衣袍的少年拾阶而上，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下行峰的太阳拉长少年的身影。
漆黑的影子压迫感极强地逼近。
少年走到她身侧，低沉的声音在云稚耳边仿佛魔鬼的低语，“大小姐，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