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被囚一事是各派的决定,已无法再有变数,尽管沈听拉着尉风将那些名门正派大骂了八百遍,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改变不了任何事。
沈听回到流夕山的第一件事是盯着玉诵年将翟星安全的关进地牢,她用无妄谷暗道相救一事与玉诵年交换一个不杀翟星的承诺,玉诵年未作声,不屑的离去。
地牢环境差的很,又快入冬,地牢里更加阴冷难耐。只是能留下性命已是不易,玉诵年又岂会关心她是否过的舒适,倒是恨不得她自己死在这阴暗的牢房中。沈听只好叮嘱了尉风只要有空就时常来看望她,不能让她饿着渴着无聊着。
第二件事,便是要带父母离开流夕山。
当初玉诵年本就是看在尉风的面子上才肯让沈听一家入住流夕山上,与沈听所想不同,他并不觉得自己对沈家有庇护之情,如今沈听要走,他也并无什么意见。
尉风知道此次经历让沈听对江湖各派以及流夕山产生了抗拒心理,也不留她,“若没地方去,我那小竹屋可给伯父伯母安居。”
“多谢,但我会自己找到合适的地方的。”
见她拒绝,尉风急忙道:“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我不需要你还!”
“我离开流夕山,确是不想再受浮雨的庇护再欠玉诵年的恩情,若我离开这一片屋檐,又躲到另一片屋檐下,这人情总归是欠下的,欠他的和欠你的都是欠,有什么区别呢?”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
沈听不理解尉风为何如此执拗,歪头看着他略带紧张的面容,从那张好看的脸上似乎看出一些不舍来。
沈听恍然大悟,拍了拍尉风的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和他当然不一样,我们是结拜兄妹,你对我好!但我已经受你、受流夕山庇佑太久,许多债欠的多了就真的还不起了,况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皇上已经放过我们家了,不会再有人追杀我们了,去找个小村子落脚也没什么难的。”
尉风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你若执意离开,我也不好再留,走时记得叫我,我送你们去。”
二人回到小屋时,三位长辈早已在院前张望,见二人回来赶忙上前拉着嘘寒问暖。
秀绾倒还好,尉风时常外出任务,个把月不回来都是常事,同以往一样看他安全归来已是十分欣慰。
沈忆阕和陈苑却不能了,拉着沈听翻来覆去的检查有没有受伤,见她又瘦了心疼的直叹息。
夜晚,几人终于难得再聚一起吃了晚饭。
沈听给他们讲述自己这一路的惊心动魄,听的三人的心忽上忽下的。只是隐藏了自己身中摧心丹一事,尹定思死了,此毒目前无解,还是没必要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最终沈听向他们表达出自己想要带父母离开流夕山的意愿,二人沉默片刻,双双点头。
“听儿长大了,能拿主意了。这人情债确是世间最难还的,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秀绾叹息道:“没想到,好不容易盼你们回来了,这团聚的饭却是最后一顿饭了。”
“我们可以不走远,就在山下找个地方建个屋子,我会常来看望您的,阿风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您一个人闷着无聊,也多去山下走走,有我们在,您下山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见她笃定,秀绾也不再多说,只好点头应了。
饭后,沈忆阕拿出一封信交给沈听:“你离开这段时间,你师父传来一封信,我怕有什么要紧事,便拆开看了,好在只是交待你些日常,你莫要担心。”
沈听惊喜的接过信边拆边说道:“师父总是时不时就消失一段时间,我早就习惯了。”
展信后熟悉的字体简单说着岳诉凡离开一段时间,让沈听保重自己的小命,过段时间再来看她。
沈听忽然有些想哭,若是师父在,说不定有办法解自己的毒。那委屈的情绪一上来就被她努力压下去,可不能被发现,故作轻松的说道:
“师父要是知道我这趟下山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活得好好的,肯定很为我自豪。我可没白学他的功夫呢!”
翌日,沈听打算去山下找一块荒地,找人盖个房子,赶一赶工期,估摸着一个月就能盖起来,为了节省时间,她打算就住在山下,不来回奔波了。
临走时,沈听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拉着尉风再去看望一下翟星。
自从那日无妄谷一战后,翟星就一直昏睡未醒。
不知道是醒不来,还是不想醒。
沈听看着阴暗的地牢中四肢被铁链锁住的格外瘦弱的身躯,心疼的拉着翟星的手,牵动了她手腕上的铁链,怕铁链伤着她,又赶忙放低在床上,双手捧着她骨节分明的手,只感受到无尽的冰冷,脆弱,好像一碰就要化成尘埃一般。
“阿姐,对不起,我没有能力阻止他们将你囚禁在这种地方,这里这么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