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渺并没被何祈安的举动吓到。
他早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所以他将手移出裤兜,转身向后走了两步捡起拐杖,将它放到何祈安手边。
六十多岁的老人心情激动,扶着拐杖颤抖着身子站起。
何知渺没去扶,他清楚爷爷会一把将他的关心作势甩开。
“为什么?”何知渺与何祈安懵懂地对视,他疑惑万分地问,“您不喜欢见殊?”
“放屁!”何祈安中气十足地爆了句粗口,那飞起的劲眉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变成把枪把何知渺当场嘣了。
何知渺看着他笑,眉眼之间的不解状似愈发明显了,“那是为什么?”
听到此问题,何祈安拄着拐杖三步并两步地朝外走出,照着何知渺屁股高高抡起了拐杖,言语间都是愤怒与对老友的愧疚。
他怒道:“我让你照顾人家,没让你照顾到床上去。”
闻言,何知渺松了口气,耍心眼似的朝责任心爆棚的老人家笑了下,说:“爷爷,我们进展没那么快。”
“别痴心妄想。”何祈安眼珠都要跳出来了,他把拐杖指着何知渺鼻尖,恶狠狠戳了一下,眉间染了几分忧愁,道:“秦家不是我们能招惹起的人。”
“秦家?”何知渺下意识重复了句。
“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何祈安捋平稍微有些乱了的白胡,向他投以不相信的目光,“你那些小心思也就骗人家姑娘,能骗过我吗?”
不知想到什么,何知渺卸下全身的劲似的坐到椅子上,脸色很淡,其中掩藏的情绪却纷杂,“我喜欢她,是现在的她。无论她姓栾还是姓秦,只要我们之间有感情……”
他睫毛轻垂,眸色幽暗,语气坚定又饱含深意地说:“她不会放开我的。”
–
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中午,顶着大太阳,何知渺开车载路扬往舍友吴与恒发给他的位置去。
吴与恒管理的那家跆拳道馆收益不错,趁明年毕业前,他想再开一家,以先前累积的小名气与好口碑去吸引更高级的客源,扩大规模。
他刚确定下来不久的第二家商铺也是何知渺在其中牵线拿下的,其地段好,租金在熟人的面子上也给了不小的折扣,对吴与恒来说甚是合适。
今天他做东,把和他熟络的同学和员工都叫上了,打算办个感谢宴,也给从开馆之初就跟他一起奋斗至今的小伙伴再打打气,加个油。
吴与恒定的包厢在彬市排名数一数二的馥芳大酒店最上面一层,那巨大透亮的落地窗正俯瞰城市繁华,奢侈闪亮的装潢几乎闪瞎了每个人的眼。
“我去。”进了包厢,路扬先是抬手夸张地挡了下头顶上玲珑闪耀的水晶灯,往日能对篮筐触手可及的身高此刻在恍若直冲云层的房顶上简直不值一提。
他坐在宽阔厅内一侧的真皮沙发上,对满面春风刚进门的吴与恒打了个口哨,道:“吴老板阔气啊。”
吴与恒正推着站在角落处看手机的何知渺往主位上走,脸上笑出一道喜悦的褶皱,“一般一般,你坐那干嘛,过来啊。”
他比何知渺稍矮点,再加上体格是宿舍里最瘦的,所以想把人摁到座位上的意图有点难以实现,反而被何知渺伸出手将他强硬地拉下。
“不合适。”吴与恒仰着头要站起来,他谦虚感谢地对何知渺说,“我这两家都是老何你从中帮忙才顺利盘下来的,要不是你,我怎么有机会能进这么高档的饭店。”
“行了。”何知渺对相处了三年之久的对床室友毫不客套,语气真诚,“你要是不没日没夜地操劳,给你多好的铺子都经营不起来。这是你应得的,别谦虚了。”
吴与恒笑了笑,点点头,算是认同这话了。
另一边,道馆同事都陆续来了。路扬虽然没有何知渺去道馆去得勤,但人高情商高的他显然也极有魅力。
他抬手张罗了会儿,片刻后,所有人都落了座。
何知渺向在身后等待的服务员稍稍抬一下手,示意开始上菜。
精美的菜品上了几道,吴与恒先是端了一杯酒,从主位上起来,依次环视在场的所有人。
路扬看着他快要瞬间红了的眼眶,忙出言笑着提醒:“哎,老吴你可别是心疼钱,心疼坏了吧。”
吴与恒鼓动着鼻翼强忍泪水,仰起头笑了下,道:“哪能啊,今天大家不吃到撑墙走,谁也不许撤啊。”
众人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感谢的话我不说了。”平复好心情后,吴与恒热着眼眶对在座各位道,“今天没有老板和员工,就是同龄人的一次小聚会,大家想玩什么,放开了玩啊!”
话音落下,包厢内被掌声与欢呼充盈。
有了老板这番话,馆里几个喜欢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小女生不时抬头瞄安静坐着吃饭的何知渺。
注意到这几道视线,路扬伸手在何知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