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走了。”
栾见殊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抱着版画就要走。
“等等。”何知渺扯住那装裱一角，暗暗往自己这边使力，神情认真起来，“天太晚了，我不放心你。”
“我记得过来时的路。”栾见殊垂眸看着他微微凸起的手背青筋，怕伤到他，便松了劲，声音平平带着点无奈的内疚，“放手。”
这两个字有点耳熟。
何知渺定定往上看了她一会儿，墨色眼珠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栾见殊也想到了上次的场景，抿起嘴，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讨伐。
“上次你情迷意乱，亲口承认越界。”何知渺同样起身，高大的身影牢牢挡住山谷入口方向，似乎要断了她不停往后退着的后路，“这次又把我的脑袋打出包了。”
栾见殊把着版画的手从那头急速摩擦至这头，身体最终被他手掌拉了下，后脑勺缓缓抵到有些年岁的树干上，绷紧身体靠着，听他幽怨地哀叹了一声。
“这么细算下来，吃亏的怎么都是我。”
她抬睫仰视何知渺在幽深月光下的蠕动嘴唇，神经像吸食了足量罂/粟摇摇欲坠，清醒堕落。
画室里还放着那没完成的画像，第一天后她偶尔会扫到它。
摊开的速写本安安静静吹着风，和它进攻强势十足的主人很不匹配。甚至大相径庭。
栾见殊眯了下闪过一丝情/欲的眼，耳朵刚刚听他讲完“姐姐打算怎么补偿我”这一问句。
她伸出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抬起挑逗的眉，轻描淡写地问：“要不然，让你再吮一次？”
何知渺的眼神蓦然变暗。
他砸了咂嘴，神经末梢窜上一股酥麻。
上次他被勾引不成简直气坏了，含住她下巴一嘬的时候刻意用了力，听见她呼痛才收起齿尖。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动物天性的，目标明确，眼神炽烈的同时会惦念如何一下一下稳步前进。
所以他抬手，这次只用指尖在栾见殊下颌盘旋迂回地绕了几圈。
而后放下。
“陪我去见一些人吧。”何知渺俯身接过她手里扶着的画，说，“他们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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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见殊并不知道何知渺那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现在与他坐在相对面，她头顶上放了张卡片是要怎么样。
方才来时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地看着她，何知渺只是问向其中一个女生还玩不玩游戏。
然后栾见殊就被摁到了这儿。
无暇再顾及其他，身在其中，游戏上头的感觉已然到达。
她抛却刚开始的一点迷茫，熟悉一会儿后，便开始向其他人主动出击。
眼下一个男生正因为听了笑话而露齿大笑惨遭淘汰，栾见殊看到他狰狞脸上佯装要发怒的表情，弯唇一笑。
下一秒就有人叫了她名字。
抬眼，正对上一女生亮晶晶的眼眸。
“你和小老板……”女生聪明地回头看了下何知渺眼色，问她，“关系很好吗？”
“……这个。”
该怎么回答呢。
栾见殊垂下睫毛纷杂想着。
关系不好吗？可他俩肌肤接触过了，凛冽唇齿间甚至还能记起他的滋味。
可关系好吗？
何知渺淡淡望着她，那眼神陡然让她不愿再往前一步。
所以她想给个折中的答案。
恰在这时，何知渺嗓子不舒服地咳了一声，把在场视线瞬间吸引了过去。
“我。”何知渺给面前的火加了把干柴，一点儿不避讳地说，“也很想听听。”
栾见殊看到何知渺抬手摸着他的额头，思绪和一丝愧疚被勾起，她思索两秒，直白说了句：“一般。”
话音落下，观众的表情霎时缤纷多彩。
三两人挤到一边眉飞色舞，还有人什么都没说，但跃动的小眼神出卖了状若平淡的伪装。
听见这回答，何知渺也没什么反应。
他拍了下手，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冷声道：“继续啊。”
众人归位，还想接着问栾见殊，被他们的小何总挡回了。
他不挡还好，一挡更唤醒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接来的一段时间，不时有人向栾见殊“发难”。
有问她谈过几个男朋友的，还有问她有什么兴趣爱好的，活脱脱的一个定向相亲现场。
在栾见殊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没谈过”“喜欢看书看电影看画展，讨厌极限运动”等后，极为活跃的那一女生一拍大腿，眼神灼灼，突的道：“那你们两个太般配了！”
“谁？”栾见殊与何知渺同时扭头提出疑问。
女生跟着其他人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过，偷偷笑够了，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