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从农庄回来,她浑身痛了三天,只感觉四肢分离,再不是自己的。骑车的时候还只觉得手痛,现在后悔得不行。
这样的经历她大概也不会有第二次了,不过可以推荐给李舒安,她应该会很喜欢。
她做好准备再次好好投身工作。
但这次还没等到奖金到账,项目也没结束,她们就等到了另一个令全公司乍舌的消息。她们部门的刘总涉嫌行贿受贿,进去了。
据说是在家里被带走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涉及犯罪的正是她们刚签下的这个项目,连带的还有某部门的一个处长。
三个月白干了,同组的人骂了好一阵儿。不是对刘总行为的震惊,也不是对项目造成的巨大人力物力损失,只是为自己不值,想必这种事在他们看来也是常态。
刘总进去配合调查的期间,听说好几个经理都开始收敛,私下里员工都说这回怕是要牵扯出不少人了。她们这种大企业,总是被无数人盯着,一点错都要花费很多时间公关。
她虽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只觉得刘总能力挺强的一个人,也不失为一个好领导,有点可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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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处的人来了几次,林逸生却只碰见过一次,且再没有下一次。
那天看见来人,她沉默失神了良久。旁边的同事笑她,你新来的怕什么,又没参与到核心业务中,这种场面就算是第一次经历,倒也不至于被吓到这种程度吧。
林逸生回过神来,说是啊,还是不要做亏心事的好。
调查组里她看见的那人正是宋露晞。
为了配合调查,她们挨个被找去谈话。或许是故意的,和她谈话的那人偏偏就是宋露晞。
没什么好局促的,公事公办而已,她这么安慰自己。
但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太过扎眼,她不可能忽视。十几分钟的正常问询完成,趁着同事收拾记录和录音笔的瞬间,宋露晞走到她面前说。
“刘文坤的事儿,是我主动要求查的。”那声音不大,却清楚地落在她耳朵里。
林逸生抬眼,觉得震惊:“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只查他?可惜你真是一点核心业务都没沾上呢,还是说我小瞧你了?”
私人恩怨牵扯到工作上,林逸生心里不平,但觉得自己瞬间硬气了很多。
“公报私仇,那最好也得先有证据,怎么,你的工作能力那么强,却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宋露晞皮笑肉不笑:“这次你只是运气好,又或者,你可以一直运气这么好。”
言下之意,她这是要针对她了?
“能得你如此关注,还真是荣幸。”林逸生苦笑。
“有空聊聊吧,林小姐,我找你很久了。”从她知道林逸生在北京开始算起,到不久前她才查到她的住址和工作单位,不得不说,她丈夫是真的藏得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着,她倒要看看这是有多上心。
宋露晞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恨不得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可是她不能,在工作场合,她必须保持得体。
出了公司大楼,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领导很快批准。但在车里等了快一个小时,她才看见林逸生从门口出来。
看到那道有些瘦弱的身影,她一瞬间起了摧毁的心思。她活到现在,很难得对一个人有如此明显的恨意,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刚才在车里的一个小时,她复盘了很多事情,这样的女人本不值得她多看一眼,养在外面也就算了,突然回北京,怕是心里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算盘。现在看来林逸生已经触碰到她的利益了,只怕正在暗等时机,这点她不可能再忍。
最近宋氏情况一片向好,眼见着她爸的地位再次趋于稳固,她担心自己手里那点股份迟早被想办法收回去,那时可就晚了。
易为洲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上周他和她谈,不再只代理股权,直说要想他帮忙,必须给他一半。
她还纳闷,这人何时这么藏不住心思了。
但她想了想,如果股权在她手里又没人管的话,确实不能发挥最大效用。于是她说好啊,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答应。
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风波刚过,都需要养精蓄锐,是个可以喘口气的时候,而且在眼下这个双方都不信任的节骨眼儿上,孩子是最好的纽带,是最有力的利益保障。
没想到她的丈夫冷笑着说,“我他妈最讨厌人威胁我。”
孩子是威胁吗?威胁,她还真没想过要威胁她,只是想要个保障而已。她已经三十二,再拖下去,对身体也是一种伤害。
她生气了,反问,“如果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也是威胁吗?”
易为洲半天没回答,却再次警告她少打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