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个部门的人每天满脸笑容,生活十分滋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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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最后几个月过去,她自我感觉状态好了一些,但是医生仍然叮嘱她不要胡思乱想,开药的剂量并未减少。
她实在不是个听话的病人,工作太忙她就拼一口气不服输,工作轻松一些她就抓住闲暇时间做思想漫游。
好在化化妆,看起来人正常很多。
两年没回家了,妈妈打来好几次电话问她今年什么时候回,她开始还有些犹豫,直到爸妈说如果实在忙不过来他们来北京看她也行,她才慌乱答应下来。
电话里不便多说,她当即定了机票,挂了电话独自哭了好久。
自从那次和好后,除了最开始那几天他几乎天天陪着,后来人过来的时候也不多,有时候在这里住一晚,有时候只是来看看她连饭都吃不上就走,她从不过问。
一个人的生活她过得很习惯。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压力,可她有时候也情绪不好,又根本不会哄人。所以时不时的,俩人对坐半晌一句话也不说。好在情绪总会过去,收起工作上的糟心事儿,又恢复正常。
她想想也觉得好笑,从前最不喜欢他这种情绪捉摸不透,连架都吵不起来的样子,现在自己倒是一步步追上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次邓铭来送文件,看见林逸生抱着狗在沙发上看电视,老板对着电脑在餐桌旁工作,这房子有书房,隔音都是他亲自盯的,干嘛坐在客厅忍受噪音?
看见老板手边半杯冷透了的茶,他觉得这女人有点不称职。
可能老板心里愧疚吧,他也不懂。
但邓铭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位置,身体要是垮下去,一切都白干。
他委婉告诉林逸生,说洲哥最近和宋露晞基本是半分居的状态,天天加班,还有他父亲那边的事情很多都是他出面,可以说家里都指着他一个人。
林逸生像是没听懂似的,她笑着反问,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邓铭一瞬间被这女人噎住,这和从前那个温柔细腻的女孩一点也不一样。
他想了想还是说,前几天洲哥因为急性肠炎住院了,两三天的时间愣是没让自己休息,在病房里也一直工作。
林逸生这才面色有了松动。
邓铭见目的达成,自此不再多说。
林逸生想起昨天晚上吃饭时他脸色是有些不太对,但问了半天什么也不说,她索性放弃。这么大个人了,除非自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否则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况且他身边那么多人替他操心。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俩人这样的关系要是一直这么平平淡淡下去,人总会厌倦的吧,早晚会有个尽头,可一到晚上,她又觉得这是种错觉。
这人越来越喜欢抱着她睡觉,她时常觉得太紧了有些难受,但挣扎无效,她也就随他去。
昨晚关灯后,他没头没脑一句:“董扬进去了。”
那件事说忘记是假的,可难为他也记得,林逸生愣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多谢”。
身后的人好像睡着了,没有回应。她回头去看,睡觉了还皱着眉头,大概最近真的不好过。
谁不是呢?
她抬手抚摸他的眉眼,他抓住她的手说别闹,快睡了。
转过头不自觉泪流满面,听见身后一声沉沉的叹息声,他收紧了她腰上的手。
“怎么这么爱哭?”
“抱歉,没忍住。”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易为洲低声道,语气里满是愧疚,“还怪我吗?”
这句话他憋了很久,不止为着董扬,还为很多事,从开始到现在,一个好好的姑娘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越发觉得愧疚。
“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是这个大环境不够公平,我自己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她真是十分客观地评价此事,好像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般。
易为洲知道她又多想了,但更害怕她现在这种情感淡漠的状态,他心疼得不行,很快制止:“你没有不好,你很好。”
这件事不容易吧,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能做到这一步,她不问事情细节,也感觉到他心里的恨意不亚于她。他还是对她如此上心,她心里多了一丝暖意。
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她以为很多事都在变,可是在他这里,她最拿不准的心意,他却一直给她满意答案。幸好不止是她的一厢情愿,这让她不全然觉得自己是个无知的理想主义者。
那晚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他们各自聊着近况,都不是完美的人生道路。两个失意男女相互取暖,听着更加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