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娄阙也不知道自己对喻幼槐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他听到娄乐言的问题,难得的茫然了一瞬。
娄乐言俯身蹲在扶手椅旁边,手紧紧握着扶手,仰头看娄阙,语气急切:“小叔,喻幼槐不行,她这个人只喜欢钱,根本没有心。”
“喻幼槐不是良配,她现在对您多好多好那都是装出来的,我了解她,她对着我装了四年,就是看中了娄家的家世和财富。”
“您别喜欢喻幼槐了,世界上比她更好的Alpha有那么多,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娄乐言又慌慌张张地说了很多,无非是些关于喻幼槐的坏话,那些话娄阙很熟悉,曾几何时他也这么评价过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想再听到这些话,于是出声打断道:“够了,我知道了。”
娄阙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向来感情淡漠,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况且他讨厌Alpha,又怎么会对一个Alpha动心。
但这几天,他也确实对喻幼槐表现得很特别,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他身上获得像喻幼槐一样的待遇,就连娄乐言都不能。
一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娄阙都没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眼皮底下还泛着一层淡淡的青黑。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一瞬间的无措,仿佛有一种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就好像一脚踩空了,怎么都落不到实处。
喻幼槐从今天开始得在Omega保护部门进行为期一周的培训,为了迎接自己的新工作,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娄乐言惊讶的目光中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真早起了?”娄乐言探究的视线黏在她的身上,其中还夹杂了些其他东西,让人莫名有些瘆得慌。
喻幼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看清他的表情和眼神,嫌弃地往后缩了缩:“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娄乐言今天再面对她时跟昨晚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心境,一想到她可能是自家小叔喜欢的Alpha,心里就觉得别扭,这种感觉就像学校里一直跟他不对付的前女友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后妈。
当然这个比喻可能没那么恰当,喻幼槐既不是他的前女友,也当不了他的后妈。
婶婶也当不了。
又想到喻幼槐可能只是为了钱才接近小叔,对他小叔一点感情都没有,心里就更不得劲了,有种他冰清玉洁的小叔被野猪黏上了的错觉,哦不对,是他冰清玉洁的小叔主动黏上了野猪。
喻幼槐给手里的茶叶蛋剥完壳,咬了一口,又喝完了半杯牛奶,见对面传来的目光越来越幽怨,终于忍无可忍地瞪了回去:“有话就说,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娄乐言心里本就不畅快,闻言立刻呛了回去:“说谁恶心呢?诡计多端的野猪!”
餐厅本就安静,他的声音又不小,正在厨房忙活的佣人连带着刚刚从三楼下来的娄阙都听到了他骂人的话。
这一大清早就莫名其妙地被骂,喻幼槐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你发什么神经?”
娄乐言扬声道:“你才发神经,用我的钱还敢那么嚣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喻幼槐眯起眼,漂亮无害的外表骤然变得有几分锐利:“娄乐言,你找抽是吧?”
餐厅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喻幼槐少见的有些生气,娄乐言也不退缩,梗着脖子瞪着她:“我说的有错吗?我给你付了四年学费,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现在还敢威胁我,白眼狼!”
被骂白眼狼的喻幼槐恨不得现在就翻个白眼,娄乐言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先前原主对他好的时候他天天嫌原主用心不纯多管闲事,现在她不捧着了,对方倒还不乐意了。
喻幼槐也不忍着:“怎么我伏低做小伺候你四年还不够,任你羞辱了四年还不够吗?而且请你搞清楚,负责家里衣食住行的是你小叔可不是你,少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娄乐言冷笑一声:“我现在明白了,你现在靠我小叔养着所以不缠我改缠我小叔了?你可真不挑啊,谁给你钱你跟谁是吧?”
他们分别坐在餐桌两侧,周身散发着攻击性,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服谁。
虽然以前也经常拌嘴,但好像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严重。房间里没有人敢出声,生怕一不小心牵连到自己。
娄阙站在楼梯口听了半天,修长的身形靠着栏杆,目光沉沉,最后轻轻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没有去餐厅,直接转头往别墅外走去。
刚在楼上打扫完下来的佣人看到娄阙,下意识问了一句:“娄先生,您不吃早饭吗?”
佣人一句话让餐厅内紧张的气氛一窒,娄乐言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喻幼槐白了他一眼,勉强忍住怒意,随便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便朝门口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