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导,
危急关头,从旁伸来一只手臂稳稳地拉住了她,头花珠翠叮叮当当地响,晃晃欲坠的红巾也被人顺手稳妥地复回原位。
“站好。”青年音色清润低沉。
说完,他收回手。
冯玉臻盖头遮掩下的脸庞腾的一下尴尬得通红。
后面的步骤她聚精会神,没再出什么问题,大婚礼成,桂月和喜婆子扶着她先回了内院新房。
红烛摇曳的新房,绣团福图案的丝缎被面上铺着寓意喜庆吉祥的莲子,花生,枣子之类的东西。
趁着喜婆子走开,桂月悄摸摸凑到冯玉臻耳边,雀跃道:“小姐,奴婢在旁边看清了,姑爷生得极为俊俏,”
说不好奇未来夫君长什么样是假的,毕竟以后两人是要过一辈子,虽说庚帖早已交换,如今也登记在册了,但和相貌平庸的男子相伴一生还是和俊朗公子终归有很大差别。
至少,后者就算将来夫妻间吵架拌嘴,看着对方的脸火气也会小一点。
可恨这个时代,男女方谈婚论嫁,交换庚帖后,男子能收到女方家的画像,女方却看不到未来夫婿的样貌。
真真是不公平。
“噢。”一说这个,今早四五更便从驿馆起床洗漱装扮,劳累了一天的身体精力回转了一些,冯玉臻隔着盖头说话声音有点瓮声瓮气,“有多俊俏?”
回想刚刚的小插曲,男子清润的嗓音和一瞬即逝隔着布料的温热,声音好听的人,应当长相也不差,吧?
桂月凝思片刻,道:“比李小将军还要俊朗。”
桂月口中的李小将军指的是扬州参军李朔的大公子,李淮景,冯玉臻的母亲与李夫人是闺中好友,从前玉臻母亲未逝世时,两家时常走动,冯玉臻与李淮景年少时是玩伴。
十岁那年,父亲在外地走货遇到流匪身亡,两年后,母亲也郁郁而终,此后两家明面上的走动就少了,不过李夫人仍常常关照邀她去府中。
李郎一身锦衣,纵马行于长街,英姿飒爽,扬州城内谁人不晓。
门口忽然热闹起来,冯玉臻听见有人在唤“世子”。
有人慢慢靠近,一线视野中,是熟悉的缎面红靴。
喜婆子催他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慌乱一下子在心底涌蔓延开来,冯玉臻几乎能听见自己心口砰砰跳着,她紧张地攥紧袖摆。
于一室寂静,一柄玉如意伸到下头,红盖头被一点一点挑起,新娘子明艳冠绝的姿容便露了出来。
没了遮盖的红绸,目光乍一接触到光亮,冯玉臻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目光缓缓从男子玉带扣着的窄腰往上看去,男子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尚有几分少年气的顿感,嘴唇纤薄,鼻梁挺直,最后视线同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对上。
时间仿佛都慢了。
陆衍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对方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同时他也在看他的新婚妻子。
他不善饮酒,不过因着是婚礼,便被同僚和兄长们强拉着灌下数杯,来的途中被吹了下冷风清醒了几分,不过一进室内,满堂红绸锦色,红烛高照,温煦弥漫,令人又生慵懒倦怠之意。
软红锦帐上头坐着的女子,秀靥娇妍,一双滟滟如秋水的美目正大胆地直直盯着自己。
桂月的一声轻咳让她醒神,冯玉臻顿时双颊泛上一片霞云。
也不知道刚才这样盯着对方看了多久。
陆衍撩袍在她身侧坐下,喜婆子各自剪了两人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放进专门的小匣子里。
结发为夫妻。
又拿了两半盛满合卺酒的匏瓜递到两人身前,寓意从此夫妻一体,患难与共。
陆衍眼中闪过一丝抗拒,不过仍拿起了半边匏瓜。
冯玉臻见他开始饮,便也跟着照做。
试探着抿了一口,便辣得直皱眉头,暗觑了眼身边的人,见他也是一副不好受的模样,心里便快慰了些。
饮罢酒,周边人便心照不宣地退出了喜房。
后面事情的发展水到渠成。
红帐落下,两人款款褪衣,发丝缠绕,掠过敏感的耳廓,带来丝丝痒意。
因着是第一回,陆衍找不对地方,动了下腰,不妨被身下的玉臻用小腿踹了下。
看清青年眼里由初始愣怔即将山雨欲来的冰冷,冯玉臻眼眸潮润,委屈而小声地辩解道:“你弄疼我了。”
帐中一片寂静。。
陆衍撑在她上方,目光在她委屈含泪的面容上梭巡,眸中生出一丝犹疑,将薄唇试探性地落在她的秀颈。
“别怕。”
那抹温热落在的脖颈瞬时升腾起绵绵痒意,抓不到又挠心挠肺,冯玉臻不自觉抬起下巴。
更可怕的是,那温热正欲壑难填地向下,她忍不住扭了下身子,却被一双手掌钉住了脊后的蝴蝶骨,逃也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