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澜回沈家时,欢儿若儿两个孩子已经病得奄奄一息。
蜡黄的小脸,干瘪的肚皮,平日里活泼爱笑的两个孩子,此刻就像是两只干枯的,随时都有可能凋零的花,毫无生机。
身为母亲,洛云澜怎见得这样场景,她蹲在床边,在两个孩子的耳畔,一声声叫叫着“欢儿”,又一声声叫叫着“若儿”。
她哽咽着,“母亲回来了,你们睁开眼看看我呀!”
她声音温柔得,就像是平日里和两个孩子对话一样,可静静得,始终没有回应。
有心哭着说,两个姐儿今日不知怎么的,没有一点预兆的,突然就坏了肚子,而且一拉就止不住,直拉得脱水昏迷,眼看就要不行了!
郎中给开了止泻的药,可这么小的孩子又病得这么严重,郎中也不敢说两个孩子能不能好。
她都被吓傻了,忙派人去送信叫小姐回来。
洛云澜知道两个孩子平日里身体很健康,从不随随便便闹病。
若不是吃什么吃坏了肚子,怎会拉肚。便问可是厨子不小心,用了放坏的食材给女儿们吃?
有心说都查了,小主子们一拉肚子,他们就去查了厨房,但给小主子用的食材都是当日新鲜的,而且剩下的有心也吃了,她并没有问题。
心有想了会,到是想到了一件事,她说白日里大爷接了两个姐儿回他的院子里玩了一会,许是在那里吃了什么新鲜玩意不消化,吃坏了肚子。
洛云澜觉得也有可能,便叫来了招东。
本是想问问他沈节给孩子都吃了什么,也好告诉郎中对症下药。
结果招东竟说出了两个孩子有病的真实原因。
“夫人,您始终对大爷避而不见,大爷知道家里的两个姐儿是您的心头肉,病了您必会回来,所以大爷为了见您,就给两个姐儿下了泻药……”
招东说到后来,声音几乎如蚊音,最后吓得不敢再说了,因为他怕他再说下去,大夫人可怕的会处置他。
“禽兽!”心有和灵犀异口同声的咒骂,“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这还是人吗!”
“旁人尚有怜悯之心,更何况还是孩子的父亲,怎么下得去手!”
自从这两个孩子生下来,就一直是心有在府里照顾。
一想起这两孩子今日所受之苦,皆是自己父亲所为,心有恨得咬牙切齿,眼泪纵横。
也怪自己疏忽大意,没将两个小主子照顾好。
洛云澜更是浑身颤抖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若她以前只是后悔自己错看了沈节,只是想与他和离的话,那么现在,她杀了沈节的心都有。
而此刻得知洛云澜回府,正在庆喜的沈大爷并不知,这事已经被自己身边的小厮桶给报了出去。
他兴致勃勃的来到女儿的院中,想要借着女儿们生病的档口,好好与洛云澜缓和一下关系。
可谁成想他刚进屋,就被来势汹汹的妻子抡了一个大耳掴子。
沈节的脑袋嗡嗡的,耳朵也不甚灵光。
但他还是听见洛云澜咬牙切齿,好似要活吃了他的狠厉声音。
“沈节,你不配做父亲,你不配为人!”
不明所以的沈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他捂着脸怒道:“洛云澜,你真是疯了!”
其实洛云澜也不知自己哪里来得那么大的气力,许是将所有的恨都化在了掌心,那两个巴掌扇出去的时候带着风,她到现在手还麻木的没有知觉。
她冷笑道:“我是疯了,我若不疯,当初也不会瞎了眼嫁给你,容得你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药!”
洛云澜看着那个让她失望透顶的男人,眼中只剩下陌生和悔恨。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你却是连禽兽都不如!”
沈节一个踉跄,他没想到洛云澜竟知道了此事。
方还气焰嚣张的男子,马上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吧下来。
他委屈的替自己辩解:“欢儿和若儿难受我也是心疼的,可若不是你始终对我避而不见,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其实沈节也没有不顾女儿们死活,他在下药前是问过计量的,只是他记错女儿的年纪,把两岁的欢儿说成了四岁,把一岁的若儿当成了三岁……
可怜的两个孩子,在吃下根本不是这个年纪能承受的剂量后,直接威胁到了生命。
“所以你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因我,你所做这一切,也皆因我而起,说到底这件事竟是我之错了,是吗?”
这是一个遇事不敢担当,出事只会推诿甩锅的男人。
她忽然觉得与他成婚这三年竟是白活了。
他这丑陋的嘴脸为何以前不知,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她太傻,看不出这渣男的前兆。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