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这很莫名其妙，但她对伊莱的讨厌依然坚定。
而伊莱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措辞。
“大概是三个多月前，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状态非常好。我走了很久才看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我利用之前遗留的锚点传送到了罗马——真是时光凋敝啊。”
摩根知道他指的是是撒凡洛的家族城堡，这个家族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初期，一度鼎盛至站在魔术界的顶端，但衰败只用了短短三百年，作为见证者，摩根甚至能清楚地说出它衰亡的转折事件，但这不是讨论家族历史的时候。
三个多月前也是伦敦少女失踪开始的时候，但考虑到失踪事件背后的长久筹谋，很难说清这两件事情之间究竟有何中关联。
至于那个冰天雪地里的山洞，摩根表示毫无头绪。
“我花了一些时间学习怎么重新生活，后来我到了伦敦，想办法加入了魔术师协会。”再之后的事情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
所谓加入，就是直接成为魔术师协会的首席，这确实是个快速打入魔术界、获得更多消息的有效办法，在某种程度上和当初游说协会的绅士们，最后空降成为会长的奥兹在手段上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这种类比只会让当事的两个主角都觉得恶心。
伊莱的说辞虽然都很难找到支撑的根据，但挑不出太大的毛病，由于夏洛特的在场，摩根也没有深挖的打算，只能说一切都还有待商榷。
如果排除了这两个，那剩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摩根自己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竟然莫名觉得轻松了点。
“好了，现在轮到我问了。”伊莱反客为主，他勾唇笑了笑，但笑意却并未沾染眼底，“你打算怎么和我解释你和奥兹的事情？”
摩根抬起头，他们无声对质。
始终在状态外的夏洛特这才想起来，摩根有说过这位新任首席和自己父亲的不和，而在眼下的状况里，她似乎成了被挟持的那个。但摩根对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夏洛特稍安勿躁。
他如果想动手早动了。
摩根略作思索，“……合作关系。”
他语气凉薄，好似责问：“能替他看孩子的合作关系？”
“你有意见？”
“有。”
而且看上去意见非常大。
一点也不惯着他，行驶的马车上，摩根主动拉开了车门，请有意见的人下去。
伊莱：“但我可以先忍忍。”
他打了个响指，车门“啪”得关上，姑且算作双方满意。
接下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对付神官，后者把他们回溯至此必然有所图谋，他究竟想做什么？
伊莱饶有兴致：“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小姑娘选择换个回路。”
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眼前有了夏洛特，有些事情就变得清晰起来——
夏洛特就是个现成的容器。
神官不希望仪式的发生，所以希望夏洛特能换个回路，非常简单粗暴的思路，但如果仅仅如此，神官大是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大可以走上门直接告知利害关系，怎么都不至于动用了时间的回溯。
回溯对于神官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作为上一任奥兹所说，如果回溯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那根本就不会有伊莱的存在。
困倦感再一次来袭，摩根决定暂时放弃思考。
又一次在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学校，校长的迎接与晚餐都按部就班地在进行，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晚餐后，摩根拦住了打算起身的伊莱，自己跟了上去。
再多的试探与思考都不如亲身一探究竟。
“看好夏洛特。”
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伊莱，后者惊讶了一瞬，随后从容应下。
学校的走廊迂回曲折，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分隔，到处都是三四节的台阶，房间与房间之间总是无法笔直地联通，反复折叠的楼梯让楼层的划分也变得模糊，如层层嵌套的畸形迷宫，校长提着油灯走在前面，如履平地。
直到校长室的门口，她顿足停住。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