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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看着二人,皇帝嘴角的笑容消失几分。
宋昭昭不知道黎承因何停下,她只知道凭父皇的性子,黎承再不给她奉茶背地里势必会受到折磨。
于是蹙眉轻哼,“你这他国来的质子呆愣着作甚?胆敢怠慢本公主!”
“小五,不可无礼。”
虽是训诫之话,可皇上笑容回返没有一丝不悦。
黎承此时也明白这茶非敬不可,于是俯身双手递过茶,宋昭昭顺势接过一饮而下。
闹剧结束,皇后此时终于循着机会开口。
“皇上怜惜小五,待明日开始便也一同开蒙入学宫吧。”
在大原的史例上,从未有过公主入学宫,都是请了女先生在宫中教导。
听闻学宫中的老先生不求官名,只为了教导每朝的皇子能成大器,也曾教过母妃。
这让宋昭昭来不及细想其中门道,一心欢喜连忙出声,“儿臣谢父皇恩典。”
可宋昭昭尚未从喜悦中走出,便只觉血脉倒流直冲脑顶,一股热流涌上喉头。
在宫婢琳琅的惊呼中,宋昭昭口中鲜血直流,从座椅上滑落倒在地上,身子因往外吐血而时不时抽搐。
皇上大怒,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手指着站在宋昭昭身边的黎承,言语中怒气纵生。
“朕好心将你同宫中皇子一并看待,你却生了贼心害死朕唯一的公主!
害死?
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的宋昭昭费力看向皇上的方向。
是她看错了眼么,为何见父皇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有得意之色?
所以把七弟从那个位子上赶走,是因为那托盘中最后一盏茶含有剧毒么?
宋昭昭只觉得懊悔没能多留意一分,竟做了父皇撕裂盟约的棋子。
黎承低头看着在地上扭动挣扎的宋昭昭没有动作,直到现在,泼天的冤屈落在他身上,他也仍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渐渐的,宋昭昭便没了动静。
看见她没了动静,皇上才仿佛悲伤过度刚刚醒悟般,高喊着传太医。
宫人将宋昭昭抬至内殿,太医署众太医齐聚一堂为宋昭昭把脉。
皇上坐在外堂等候太医的消息,他给魏不苦递了个眼神,后者便弯着身子凑近。
“召孟丞在听政殿候旨。”皇上压低了声音,只让魏不苦听见。
魏公公领旨下去,皇后嘴角难掩笑意,被身后的贴身嬷嬷拧了一把才堪堪收回。
屋中久久没有声响,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太医们从内殿涌出,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皇上起身踉跄两步,“难道朕的小五当真没了性命?”
太医相互看上几眼,迟疑道:“五公主命大现已脱离危险,只是毒素太过猛烈导致在体内固结失了灵智,
方才醒来的模样宛若失忆之症,现下有昏厥过去。”
听到宋昭昭还活着,皇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可马上便整理好情绪一副松口气的模样。
“既如此,就送去静园好生修养。”
皇上亲自拨人看顾宋昭昭做足了慈父的做派,魏公公前来复命时便顺势离开。
宋昭昭尚未苏醒又被宫人放进软辇中带离内殿。
静园地处偏僻,前往正宫需要官辇才能不至于费脚,因久未有人居住如今显得萧条不已。
唯一令人宽心的便是,那静园旁边的院落是宋昭昭母妃俞贵妃的旧居。
深秋的风犹如刀刃在人脸上划过,送来的宫人安顿好宋昭昭后半刻也不愿逗留。
原本尚有人气的静园瞬间又恢复死寂。
琳琅抬手搓搓脸,吩咐宫人将炭炉搬来屋内。
宋昭昭紧闭着双眼躺在床榻之上,她脑中不断回想起中毒倒地的那一幕,父皇的一丝得意被放大靠近她。
她惊惧,拼命往外跑。门却被关死,身边的宫人狞笑着朝她扑来,伸出的手爪就要抓住衣裳。
“不!”
宋昭昭的痛呼惹得屋内宫人打量过来,琳琅见状借靠近她向前挡住身后投来的目光。
“公主又闹梦魇了,桃春去把安神香点上,其他人下去吧,公主需要静养。”
琳琅是公主寝宫的掌事姑姑,她一发话,屋内忙活的宫人停下手中的活儿,迅速退出房间。
见没有外人后,琳琅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宋昭昭身边。
“公主下次注意些吧,奴婢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宋昭昭听完琳琅抱怨的话,哑着声音开口,“让桃春进来。”
桃春是母亲身边留下的,医术高明却鲜为人知。
在给宋昭昭品脉后,桃春神色带着疑惑。
“公主所中之毒确实猛烈,可在中毒之后又服下解药,这才没被那剧毒取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