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瑕左右看了一下,最后端正了姿态表情很有几分严肃地看着前面的路。
栾嘉树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
元小瑕紧张的让他有些想笑,他大概知道她紧张的由来,然而其实她不需要这么紧张。
她是覃永丰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清清楚楚知道这一点。
他想了想,微笑着如同闲聊一般讲:“覃永丰的父亲娶过三位妻子,其中一位是我母亲的阿姨,我应该要叫一声姨婆。那位姨婆是覃老先生的原配太太,只生过一个女儿,活了不到两岁就夭折,后来一直再未生育。覃老先生过了几年续娶了两位姨太太,其中一位生了覃永丰,另一位生了一位覃小姐。覃永丰自幼抱养在姨婆名下,同姨婆感情很好。”
元小瑕同覃永丰结婚多年,自然也从他口中知道一点覃家上辈的纠葛,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从栾嘉树的口中知道了他家和覃家那份亲戚关系的由来。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覃永丰头婚是他亲生母亲、那位姨太太做的主,我姨婆一直不松口答应,闹的很僵,再加上当时两岸往来不便,所以他第一次结婚时,大陆这边并没有亲戚过去。”
元小瑕瞄他,嘟哝:“你知道也太清楚。”
栾嘉树看她一眼,笑着讲:“因为他二婚的时候声势浩大,难免招人说他早年闲话。”
元小瑕跟覃永丰认识的时候,他家里的几位长辈已经都去世了,她只是依稀知道覃永丰的养母不太喜欢他前妻。再加上众所周知的,他同前妻感情十分糟糕,覃永丰理所当然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前妻,更不会提起当年的婚事的由来。
倒是家里几个老佣人、明姨他们偶尔讲覃永丰的前妻,连带着还有他那位生母,讲她临到去世依旧是大小姐脾气,极难伺候,同阿文妈妈一模一样的性情,还讲她因为抱子一事同大太太关系紧张云云。
栾嘉树说:“听我母亲讲,姨婆从小学读女校,钢琴弹的很好。”
元小瑕声音低低地讲:“哦,是听他提过,钢琴是他妈妈启蒙。”
栾嘉树拿起咖啡一口喝干净,空吸管吸多两口,发出声音,叫元小瑕越发坐立难安。
但是她手机里歌单大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出来是贻笑大方,她实在不想一大早又逗他发笑。
然而播放覃永丰弹奏的这一首钢琴曲又的确不是她本意,她想解释说她其实都忘记手机里存了覃永丰弹奏的曲子,但是如果真要这么说出口,又不免觉得叫去世的人面上不好看,她何必为了哄栾嘉树去落覃永丰的面子,到底十多年夫妻,也显得她太过无情。
栾嘉树放下空杯,一眼看穿了元小瑕的难处。
他想了想,忽然道:“如果,我十六岁的时候去抢亲,你觉得你会跟着我走吗?”
元小瑕一愣:“什么?”
栾嘉树侧了侧头,看到时速标志,点了点刹车,他重新问:“你结婚那年,我十六岁,要是我冲上台同你讲,靓女,要不要跟我走,你会跟我走吗?”
元小瑕觉得荒唐:“什么东西,我那时候认识你么?”
栾嘉树点点头,笑着讲:“是啊。所以,那个时候我只会站在角落里祝你幸福。”
听上去好像有一点可怜。
栾嘉树又夸:“你的婚纱很漂亮。”
元小瑕顿了顿,低声讲:“是哦,好几十万美金。”
栾嘉树眨眨眼,冲她讲:“下次买条更贵的。”
元小瑕瞬间噎住,她脑子被栾嘉树的这一句话冲成了一团浆糊。
栾嘉树问:“好不好?”
元小瑕倒掉脑子里的浆糊,耳垂忍不住的发烫。
她想朝眼前这个男人翻白眼,最终出口,却还是轻飘飘一句:“谁理你。”
到底还是不信年轻男人随口讲出来的情话。
听听就好,何必入心。
车子行驶了将近一小时,从城市进入低矮浓密的山林。村里柏油马路干净整齐,别墅样式的小院外还有两只黄毛大狗,栾嘉树将车停在树荫底下。
元小瑕看着那两只大狗有点不敢下车。
栾嘉树替她解开安全带,跟她讲:“我也很久没来了,这里变化太大。”
元小瑕只关心一个问题:“那两只狗会不会咬人?”
栾嘉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只毛色漂亮的田园犬一坐一卧,在大热天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喘气。
栾嘉树回过头,同她讲:“看上去挺可爱,怎么会咬人。”
元小瑕十分疑惑:“哪里可爱?”
栾嘉树讲:“是,没有叻叻猪可爱。”
元小瑕不想理他。
那两只大黄狗见过的世面,并不因为两个陌生人的到来就有什么激烈的情绪。
栾嘉树替元小瑕撑着遮阳伞,两人顺着涂了彩虹色油漆的村道往里走。
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