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达逢人就显摆她那几条虫,总有人会被她吓到,不好意思。”
周明达察觉到自己父亲即将训斥的讯息,撒开腿直往屋里奔,一转眼没了影。
元小瑕讲:“不会,她好可爱,那些蚕也养的很好,白白胖胖。”
栾嘉树拉了她的手,她顺势坐到他身旁的椅子。
他的指尖居然微凉,元小瑕反手同他握紧,企图用体温烫暖他的手心。
山林树影,人不走不动的确也并不觉得热。
几个人闲聊了许久,周云停很健谈,他提起当年在美国读博,驱车几十公里去栾嘉树的公寓找他,结果发现他就在那睡,睡的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吓的他以为他年纪轻轻一个人在家嗑药嗑过头,险些就要打报警电话。
栾嘉树很无奈:“论文截停日,我熬了两个通宵才把作业交上去,结果他不打招呼直接上门,还非要拉我去海滩边看……。”
周云停讲:“停!你不要污蔑我啊!”
栾嘉树挑挑眉:“……看日出。”
元小瑕靠在栾嘉树肩膀上听的发笑。
周云停目光瞥到二人亲密,他手指顿了顿,又移开眼,笑着提起另外的事。
直聊的日头西斜兴致还不减,倒是周明达扑到她爸怀里嚷嚷肚子饿了。
周云停妻子出差在外,他一向对做菜给妻子以外的人吃兴致乏乏,正好村里有几家口味不错的私房菜,等太阳落山几个人便关了门慢悠悠沿着村道往里走去。
这一处本来就是年轻人周末休假常来的地方,虽然是个农村,但是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各式各样的民宿酒馆在夜里亮了灯,看上去更是闲适又漂亮。
到了那小村深处才找到那馆子。老板娘是周云停的熟人,很热情地招呼了他们。
要了三杯啤酒,点了当地几个时令菜,还真是色美味鲜,元小瑕没忍住,将自己吃了个饱。
吃吃喝喝一直到将近八点才站起身。
不远处的小酒馆传来吉他和歌声,元小瑕听了一会儿也没听清楚歌词,大概是一首不知名的民谣。
周云停一个人带着女儿,回去还要给她洗澡和做睡前阅读,栾嘉树和元小瑕二人同他们父女挥挥手。
他们随手进了路旁一家点了灯的小酒馆。
不是在假日,小酒馆颇为冷清,栾嘉树给她点了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他们坐在屋外院落的藤制沙发里吹风,抬头望着山野里清晰的星星谁都没有说话。
***
第二日向周云停和周明达告别,周明达很有几分依依不舍。
元小瑕漂亮又温柔,周明达很喜欢她。
元小瑕也很喜欢她。
然后,周明达拉着她的手问,能不能给她留一个电话号码,跟电影里演的那样,写在她的手臂上,她可以今晚不洗澡。
周云停在一旁听的十分惊愕,一时间不懂自己对女儿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
幸亏面前站着的是栾嘉树,换作是他老婆,他今夜里只能跳进钱塘江自证清白。
元小瑕被这个小姑娘可爱到了,她给她留了电话号码,但是没有写在她嫩生生的手臂上,而是留在了她卡通的便利贴上。
元小瑕对她说:需要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哦。
周明达依依不舍同她告别。
从杭城出来,便一路驱车前往计划里的苏城。
元小瑕坐在车里,一边打开手机翻看着自己这两日拍摄的照片一边问他:“所以,你家在苏城有什么亲戚没有?”
栾嘉树一手撑着车窗,手指搭在唇间,他想了想:“有是有的,但是我同他们不太熟。”
这一句不太熟叫元小瑕直接沉默。
好吧,不太熟的亲戚。
结果人还没到苏城,他就在路上接到了祝飞宇的电话。
祝飞宇声音高昂,他说:“喂,栾二公子,你前几天电话里不是讲去杭城的吗?怎么又变成了要去苏城了?”
栾嘉树问他:“你听谁说的?”
祝飞宇讲:“还能是谁啊,行啊,您好不容易出个家门,和人夏冬至约了见面不叫我?”
栾嘉树说:“你不是在S市吗?不方便”
祝飞宇嗨了一声:“开车几刻钟的事儿。”
栾嘉树像是有些无奈,说:“行,随你。”
栾嘉树应了,祝飞宇心满意足。
他插科打诨骗到一顿饭,挂了电话兴致匆匆就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结果人还没坐到车里手机又响,他摸出来一看,不由感觉一阵头疼。
他深呼吸了两次,才笑着接起来:“哎,栾哥,找我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