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事件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如果我是个撰稿人或者想蹭热度的媒体,与其继续把精力浪费在这个热度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旧新闻上,不如去跑些新素材更好吧。”
周蔚:“万一是我自己想做这个栏目呢?”
李宗扬起眉来,半点思考都没有地说道:“就算你自己想把时间耗在这件事上,你的上司也不会同意吧。领导通常会希望你在单位时间内拿出最好的工作成果,他们不会让拿着自己薪水的人去浪费时间写注定不会有什么热度的稿子。而你作为公司职员,业绩和工资肯定是挂钩的,选择一个很可能没法帮你拿到业绩的新闻本来就不合理。”
周蔚这次没有进行辩论。
李宗不喜欢半途而废,她继续说道:“除非你本人就是公司的领导层,但什么领导层还需要自己跑现场采访?可能是新成立的小公司,啊……你在创业阶段?不过这种事在招聘软件上查一下你们公司的人数和规模就能大概能确定了。想调查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周蔚听到这里已经有点愣住了。
她有种自己是一颗被人层层拆开的包菜的感觉。
“这件事八月初就有爆料了,你却延期了快一个月才来调查。这一个月是有什么不可抗力阻止了你前来调查吗?外勤出差?但是就算是不在本地,也能随便写点三流稿子蹭蹭热度,那……难道你前半个月都处于无法写稿的状态?是生病了?”
“如果生病了那你一定缺勤了很久,这种时候很需要钱吧,而你还去调查已经没有热度可以蹭的案子。只可能是出于你的私人原因了,从你刚才不愿意提起被害人身份来看……你是不是认识被害者人?”
“……”
周蔚沉默了长达半分钟。
若说她起初还有些想遮掩的打算,此时被李宗完全剖开,她反倒不知怎么面对李宗了。
李宗猜测她可能在心里做什么激烈地斗争,于是她又开始喝水润嗓子。
终于在她等得快失去耐心前,周蔚回话了。
“是的,我认识她们。”周蔚说。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推进到了这里。
周蔚:“那对夫妻曾经帮过我,我……不是为了像那些媒体人那样写不负责任的蹭热度的稿子才来的,我确实在调查这件事。但是我没想到你能看出来这么多,你几乎都说中了。”
想到这里,周蔚又有些后怕。
面前的人光是和自己见了一面就能推测到这个程度,那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不是也能像她这样顺藤摸瓜把自己的消息挖个一清二楚?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觉得你不用太杞人忧天。我又没有能调查你的手段,以上只是我的即兴推理罢了,说到底推理就是一种赌博。”李宗说,“也可能你就只是个单纯喜欢灵异题材所以坚持调查这件事的写稿人,或者对蹭热度的时效性不那么在意的自媒体博主罢了。”
虽然这安慰的话听起来不那么有人情味,但周蔚还是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惊疑地看向李宗:“所以你有一大半是赌的?”
“更少,我只有三成把握。反正就算猜错了我这也能叫童言无忌,或者……”
“……或者?”
“中二病没毕业。”李宗面无表情地说。
周蔚:“……”
差点忘了对面是个货真价实的高中生。
“算了,是我完全输了。”她笑容略微发涩,“我从没想过自己是这么经不起诈的人。”
李宗说的那些话只要自己从一开始就对她防备,一口咬死她的猜测全是错的,她就拿自己没办法。
但她救了自己,年纪看上去又比较小,双重加持之下,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她会给自己带来威胁。
李宗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她跟前,示意周蔚重新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既然前菜你已经吃完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正餐吧。”
周蔚重振旗鼓,认真地看着她。
李宗:“我觉得我们可能目的相同,怎么样,要不要交流一下情报?”
周蔚皱起眉来:“……你也在调查程家夫妻尸体的下落?”
李宗唔了一声,说道:“不是,只是我在调查的事和这件事也许有关联。”
周蔚听到只是“也许有关”而不是“一定有关”时,心中有些失望。
李宗暗自用上了【精神入侵】,试图让周蔚进一步对自己放下戒心。
“但是,如果你能告诉我一些消息,也许我就能确认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了。”
也许是【精神入侵】奏效了,周蔚这次回答得很爽快。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从同行那里偶然得知的消息。他告诉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没有记录下情况,好像是坏掉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件事有古怪,而且,当时程先生正在和女儿通电话,她女儿说在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