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没有推辞,他对津岛比个手势。
“好,那我等会过来帮忙。”
不过是一餐饭的时间,津岛月已经机智地摸透了这家人的食物链阶级,她在心底给天童妈妈备注上“绝对大家长”的标签,并打定主意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绝不触怒这尊大佛。
今晚她不小心吃得有些撑,好在裙子高腰的版型并不会把撑成圆弧型的胃暴露出来,她用手按着小腹顺时针揉肚子,跟在自觉带路的天童身后,慢腾腾地步上楼梯。
房间是收到孔雨消息后早就收拾好了的,位置就在二楼走道尽头的右侧,面积约莫十平米出头,因为里头添置的家具只有写字台和床,所以显得挺宽敞。
天童示意她先进去,津岛月也不跟他客气,她如同猫科动物巡视地盘一般绕着房间里的空地踱了两圈,目光一扫,看到紧闭的窗户,当即准备把窗推开换换空气。
然而手刚抬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咣”的一声响,原来是天童觉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提着琴包,把她的全部家当给搬了进来。
“床单是新换的,床下的抽屉里有妈妈给你准备的一些日用品,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吗?”
他把行李箱小心地推进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
津岛顺势地拉开写字台的抽屉看了眼,里面放着小瓶的水乳和面膜,还有一罐没开封的卸妆水。
“这些就够了,辛苦你啦。”
她对他勾勾手,把他放好的那只行李箱重新推出来,直接打横摊开在地上。
出门出得太急,很多东西都只收拾了一半,但伴手礼倒是第一个放进行李箱的,所以幸运的飞跃了太平洋。
“你喜欢什么颜色?”
她从衣服堆里扒拉出一个纸袋,用一种近似发牌的手法,把一堆颜色各异的MLB棒球帽依次排开。
“我以为孔先生至少会知道我打的是排球……?”看她一个个摆得费劲,天童觉索性也蹲下来帮忙。
“他知道啊,他跟我说了。”津岛月勾着唇角笑,顺手把一顶浅亚麻色的棒球帽隔空放在他头顶。
“你的发色配浅色比较好看,不过你这个发型好像不太适合戴帽子。”
天童觉侧身撑着地板,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一秒,两秒,被盯住的某人毫无自己正在干“张冠李戴”的好事,仍旧兴致勃勃地把几个同属浅色系的帽子往他头顶扣。
“白色、奶茶色、亚麻色……想不到奶油蓝居然也挺适合的,你最喜欢哪个啊?”
“奶茶色吧,谢了。”
他从她手里拿过那顶帽子,随便找了个角度扣在头顶,然后站起身走到门边,屈指敲了下门板。
“我先下楼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声音大一点我应该都能听见。”
来日本的第一夜,津岛月睡得很好。天童妈妈是个细心的人,一应床上用品全部洗过晒过,盖在身上软软香香,被子被她拢成一团,几乎想赖着不起了。
她把枕头垫在后腰,捞过手机放歌,软件上的日推是John Mayer的Gravity。男声被存在感并不强烈的伴奏托举,轻柔,舒缓,带一点宁静的迷幻意味。她眯着眼睛听了半首,盘算着今天要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用来购物。
等她磨磨蹭蹭下楼时,天童已经出门了,餐厅放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酥香菠萝包。天童妈妈举着餐刀问她:“加冰黄油还是涂果酱?”
“黄油吧,一点点就行。”
她用餐刀切了一小块黄油夹进面包里,把面包递给津岛:“睡得好吗,今天打算做点什么?”
津岛说:“打算出门买点东西。”
“出门啊……用不用我陪你?”
反复确定过津岛是真的不需要陪同后,她忧心忡忡地把人送出了门。
“如果迷路了就干脆打车回来,家里地址你知道的吧?”
津岛月点头如小鸡啄米,乖巧地把存在备忘录里的地址调出来给她看,又展示了自己已经换好零钱的钱夹。
“放心吧,我肯定能在晚饭时赶回来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即便早上刚拍着胸说了漂亮话,但等到傍晚时分,她无奈地发现,自己还是错过了天童家的晚餐。
但其实直到下午四点前,按照手机地图规划的购物行程都没有出现任何偏差,意外发生在她已经准备见好就收,提着满手大包小包准备回程的时刻。
站在街灯已经开始逐步点亮的东京十字街头,很有自知之明的津岛低头查看手机地图,准备定位导航到最近的换乘车站,可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身影突兀地撞进她眼里。
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上,一张铺着白布的破旧木桌看起来是如此的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显现出一份异样的和谐。木桌前方端坐着一位穿着长袍的老婆婆,她佝偻着背,头埋得很低,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面前那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