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那山谷里可不比你们旧尘山谷,一路上野兽多得很,最喜欢活吃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奶娃娃。”
她手作爪状,模仿出豹子捕食的模样,逗他开心。
“我才不是奶娃娃!本少爷马上就要成年了,总不能一直粘着哥哥……”
“别难过嘛,有姐姐在身边,姐姐一样能保护你!”
云追月撞了撞他的肩,笑眼弯弯。
“在此之前……先帮姐姐把内力解开可好?”
呵,心思昭然若揭,宫远徵冷笑。
“去取一把银针来,要案上那柄最粗最长的。”
云追月背后升起一股无名的寒意,硬着头皮把他要的东西拿来了。
“衣服脱了,趴床上去。”
“知道了,徵弟弟。”
云追月几乎没有犹豫,三两下扯开了衣带,抱着自己的轻罗小衫伏在宫远徵的软榻上。
他的软榻铺的整整齐齐,锦被上绣着墨蓝的银蝶,散发着他身上独有的幽幽药草香,勾人心弦,不禁令人遐想一些缠绵悱恻的欢愉之事来。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清脆银铃声,云追月第一次红了脸。
“你可不要乱动啊,姐姐。”
她闭目低头,寒冷的空气中身体知觉愈发明显,一只冰凉的手却不知不觉抚上她的肩。
须臾,一声哀嚎响彻云际,连站在门口的金尧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角宫。
“宫尚角!管管你弟弟!明明解个穴道就能办成的事,非要扎我两针!”
“你!休要胡搅蛮缠,入冬前你就体寒体虚,我那是为了给你调理!”
“我自己不会调?用那么老长的针扎我,你刑讯逼供啊你!”
“云追月!”
他气得浑身颤抖,手垂在腰侧紧紧握拳,云追月犹爱看他吃瘪时洇红的眼尾,他身上总有一种危险迷人感,明知道他能毒死你,却让人更有欺负他弄哭他的欲望。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真把人惹哭了,遭殃的还是自己,云追月见好就收,顺毛安慰给台阶一步到位。
“哎呀呀不知怎么的,被远徵弟弟扎了两针,顿觉神清气爽,功力也增进不少!”
她护着脖颈活动了下肩胛,又伸了个懒腰,朝空气比划两下,一回头脸上早已挂上如沐春风的招牌微笑来。
不得不说,少女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清清冷冷的脸蛋,笑时眉目弯弯,像天上悬着的,月牙儿的弧度。
“你……哼,别以为这样本少爷就能原谅你。”
三日后。
宫门前山大门站着一行人。
云追月抬眼看了看,好么,送行的人比来接新娘那天的人还齐整,连后山几位公子也来了。
不必自作多情,那些人显然不是来送她的,她看了看身边的宫远徵,又看了看别扭的大家,不禁乐了。
这一个个的嘴上说着不担心,心里比谁都在意宫远徵嘛。
宫尚角上前,帮宫远徵理了理鹤氅,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宫远徵的眼神一直黏在他哥身上,见他无话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云追月见状,缓和道。
“这是做什么,担心我把远徵弟弟卖了?”
宫尚角那凌厉的眉眼扫了过来,偏语含笑意。
“你会吗?”
“哥,这不好说。”宫远徵握住宫尚角的手,那眼神,颇像临别的孩子急于讨父母的宽慰。
云追月翻了个白眼,都要走了还怼她一句。
“尚角哥哥放心,我一定把心尖儿上的人护好。”
宫远徵一愣。
心……心尖儿上的人。
阔而悠长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并驾而行。
“喂,你刚刚说的心尖儿上的人,是我吗?”
“你猜。”
明媚热烈的少女回眸一笑,猛地一挥缰绳,扬长而去。
云阶月地,关锁千重。
长晖落日,远山朦胧。
妖冶魅惑的少年与肆意如风的少女,携手穿过风雨,看遍山河辽阔,人间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