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除了继续计划,我还被迫喝上了一天三碗的药膳,几日下来,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着药的苦味,但精神倒真的好了很多,让我颇感意外。
冬五九这天,季空山送了我一根簪子,我收下后问他事情进展得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有些哀愁。
但季空山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那荷包已经被季端买下:“……我本就要和你说这些的,所以不用再施空花之术了。”
我应下来,我能做的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事该让他去办了。
季空山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红包递给我,我茫然地接下了:“这是?”
“压岁钱。”季空山弯起眼睛冲我笑了笑:“新年快乐。”
我感到疑惑:“这还没到新年呢。”
“嗯,我知道。”
他在我身边坐下,问我:“要不要提前过除夕?”
季空山好像熏了香,身上一股青竹气,配上他一身青绿色的打扮,当真是芝兰玉树。
他认真地看着我:“除夕有宫宴,你不能陪我去,要不要今天提前过?”
我有点心动,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提前过除夕的,眨眼问他:“怎么提前?”
季空山握住了我的手:“和我走就知道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万千燃烧着的铁屑如银珠飞溅,金丝飞驰,我惊声叹息,季空山护着我后退了几步,免于被那坠落的铁花烫到。
季空山带我来了东市惊鹊街的一处小院,穿着布衣的师傅手拿着双花棒到花棚下击打,银屏乍裂,金光万点。
我看得惊叹连连,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打铁花的场面,许是危险,以前只在宫宴上见到过烟花。
季空山在我目不转睛的时候端上来一盘饺子,送了一个到我嘴边,我下意识地去咬,顿时感觉被什么东西咯了牙。
呲牙咧嘴地吐出来一看,是一枚金灿灿的钱币。
季空山笑着:“凝云,它会保佑你平安顺遂。”
我撇撇嘴:“你故意的吧。”
“嗯。”他倒也直接承认了:“我希望你能有好运。”
我不说话,去扒拉了一下那盘饺子:“还有吗?”
季空山摇头:“没了,就这一个包了钱币。”
我忍不住笑他:“也不给自己包一个。”
他含笑看着我,我想了想,从身上摸出来他给我的那个红包,从里面倒出来一枚玉制的钱币,塞到他手里:“你也有了。”
季空山眉眼弯起,烟茶色的眸子里笑意盈盈,他收拢手掌握住那枚钱币:“这个倒是更为贵重。”
这时候,铁花打完了,方才亮如白昼的金光没有了,只剩廊下暖黄的灯笼。
那两个师傅擦了把身上的汗走了过来:“两位贵人可还满意?”
我点头如捣蒜:“满意满意。”
“师傅,打铁花我能学吗?”
“这……”为首的师傅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贵人身体娇贵,这功夫需要力气,又危险,每个三年五载学不下来啊。”
我有些遗憾,季空山拍了拍我的手背:“以后会有机会。”
会吗?
我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冲他笑了一下。
很快又有安排好的歌舞开始表演,我看得兴致勃勃,饺子吃完了还有糕点甜品一一端上来,倒是一点也不闷。
荀简一直安静地站在离我们身边,我注意到他,冲他招招手:“荀简,坐下一起看吧。”
他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抹愣怔:“谢姑娘,不过我就……”
“过来嘛,既然是提前过除夕,哪儿有站着的道理?”
季空山也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快过来坐下吧。”
荀简犹豫了一两秒,还是依言过来坐下了,我立马将糕点小吃往他那边推了推:“你饿了吧,快吃点。”
他虽然坐下了,还是一副紧绷的样子,闻言点头:“谢姑娘。”
我也不再强求他,继续和季空山看表演。
许是近日累了,歌舞虽好,但我看着看着就犯起困来,一开始只是手撑着脸靠在桌上,后来直接趴了下去,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和我说话:“要守岁呢,怎么睡着了?”
“困……”我迷迷糊糊地回他。
那个人好像轻笑了一声:“可是要放鞭炮了。”
“嗯?”我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下一秒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的思绪也陡然被炸清醒了,瞬间从桌上弹起来,胸口处怦怦作响。
我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
季空山:“抱歉。”
他还笑着,根本不像是抱歉的样子。
手边被人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