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疼得眼中泛起泪花,伸手抓住白衣公子的衣襟,顺着衣襟噗通一声,似跪非跪地歪倒在地。
“这位公子,各位大叔大婶……你们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上有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下有要吃要喝的弟弟妹妹,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实在是没办法呀……我也是第一次……呜……呜……”莫小月声泪俱下,凄凄惨惨哭了起来。
“我娘的病越来越严重……大夫说……说再不用些好药,命就要没了……呜……我弟弟妹妹怎么办……我怎么办……呜呜呜……”
莫小月哽咽着,哭红了眼,泣不成声。
仰头见白衣公子依旧沉着一张俊美无比的脸,不为所动,索性嚎嚎大哭,泪如泉涌。
周围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悲伤的共鸣,义愤声渐渐平息。
有人问道:“孩子,你父亲呢?”
莫小月抽抽搭搭回道:“前几年上山打猎,掉下山崖死了……呜呜呜……”
有人道:“这山里就是凶险,一年死好几个人呢!”
又有人道:“别问了,你看,都勾起他的伤心事了。”
“就是,你看这孩子,顶多十三四吧,要养一家子人,不容易啊。”
“就是,你看他穿的,是他父亲的衣服吧,那么大,唉,要不是他娘病着,肯定就给他改小了……”
莫小月哭得更伤心了,似乎有千万的委屈,无从说起。
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个声音响起:“你父亲都死了好几年,家中怎么还有吃奶的娃娃?”
莫小月抬起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问话的男子一副山民打扮,带着一个草帽,帽檐压得很低,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赵子槿!”莫小月心中暗叫,他怎么来了?他这是在拆自己的台。
这他妈的是什么人,为他弄银子,居然拆我的台!
莫小月压住心中忿忿不平,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要不是这场戏得演下去,她恨不得马上站起来揍他个鼻青脸肿。
莫小月挤了挤眼泪,颤着声音说道:“家中的奶娃娃,是我母亲年三十出门时,在街口捡到的……冬天大早上那娃娃被冻得嘴唇发紫,眼看就不行了……我母亲不忍心见他冻死,明知道家中一贫如洗,可是……可是她还是心善……还是……还是抱回来了……”
周围一片唏嘘声。
“这家人真是善良,自己都没吃的,还顾别人……”
“这世道,唉!真是饿殍满地啊,不然谁家能忍心把自己亲生的娃娃丢掉……”
“就是啊……”
“可怜哪……”
莫小月又使劲挤了挤泪花,抬手抹了把鼻涕。
咦?这鼻涕哪来的?莫小月心中纳闷,难道是自己感动了自己?
不过,现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莫小月往白衣公子身下靠了靠,用擦过鼻涕的手拉住他的衣襟扯了扯,抽声道:“对不起……公子,我刚才实在是太饿了……还有……我娘的病……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才……那样……”
白衣公子本来心中疑惑,此刻,终于有些微微动容。她一个容颜不俗的女子,能女扮男装行偷窃之事,可能也是因生活不济,被迫为之吧。毕竟,家中没有苦劳力,哪来的钱财之物养家糊口,否则,哪有女子肯毁自己的名誉,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了,这银子既然不是你的,那就一定要还回去。我这里有些你拿着用,先把你娘的病看好。”白衣公子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荷包,弯下腰,轻轻将莫小月扶起说道。
声音虽然依旧清冷,却透着丝丝柔意。
莫小月接过白衣公子塞给她的钱袋,抽抽搭搭,满眼泪花的作势要跪下行大礼,却被白衣公子扶住手臂,拦了下来。
既然不让行礼,莫小月求之不得,忙弯腰鞠躬道:“谢公子……谢谢公子……”
白衣公子道:“去吧,下次切莫在行此事。”
莫小月点头,破涕为笑,“不会了;不会了,谢恩人。您大恩大德,永生不忘,来世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一生为报。”
周围的人立即被白衣公子的作为感动,赞扬声一片。
“公子义举啊……”
“公子不但人俊,心也俊……”
“是啊,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真是十全十美……”
莫小月直起身子,擦把眼泪,眼睛直勾勾又怯怯地盯着白衣公子,细声细气问道:“公子,那,我可以走了?”
白衣公子似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莫小月得了这句话,还等什么,转身挤出人群。
等拐过街口,莫小月这才敢撒丫子就跑,跑得拐了好几个弯,自认为那白衣公子再无可能出现,才停下脚步。
自从这荷包接到手里,她就知道,这荷包比刚才偷的那只,可沉多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