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空,出奇的蓝。远处几缕白云,像马尾般,一丝一丝柔软地飘在空中,被湛蓝湛蓝的天空衬得格外洁白。
此刻,太阳的光芒已经不像午时那么热烈,大地似乎也在慢慢凉爽下来。
云穆辰脚程飞快,加上天气一直不错,不过十天,便到了河东一带。
远远地,前方传来一阵阵摇铃铛的声音。
云穆辰一勒缰绳,放慢脚步。
循着声音望去,前面的杂草丛中,烟雾缭绕。
一阵微风袭来,带着一股艾草的味道。
有人焚烧艾草,证明前面的村子,有瘟疫横行。
云穆辰下马,想过去看看。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群人在一片空地上,围成圈跪着。中间一人顶着一头花花绿绿的鸡毛,念念有词正在做法,驱除邪灵。
见有人过来,巫师没有停下,继续举着旗子又蹦又跳,提高嗓门,振振有词。
突然,巫师抬手指向云穆辰。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来此作祟!”
跪在地上的众人一听,齐刷刷抬头,转过身看向云穆辰。
有人疑惑,似乎不大信。也有人大叫:“妖怪,妖怪……”
也是,长得这么好看,不是妖怪是什么?
云穆辰不紧不慢,随手将马拴在一旁的矮树上,走了过来。
“妖孽?敢问巫师,你怎么判定我就是妖孽?”
巫师一怔,这人不跑,反而走过来质问,为何?难道不应该逃命吗?
可是,如今这般,也只能继续了。
“妖孽,你变成这样,就是想魅惑我们。告诉你,休想!妖孽就是妖孽,何用证明!抓住他!”
巫师大声叱道,手里的令旗“唰”地指向云穆辰。
这下,跪着的人忽地都站起来,满眼愤恨,向云穆辰扑了过去。
仿佛他就是邪祟,恨不得上前将他撕咬殆尽,报仇雪恨。
云穆辰并不慌张,反而哈哈大笑。
“难道你们就不怕,妖孽吃了你们?”
几个奔在前头的,猛然顿住脚步。似乎是真怕了,怕他张开血盆大口,吃了他们。
云穆辰又微微一笑,像微风拂面,让这些村民为之一振,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有谁见过,妖孽在炎炎烈日下行走,还牵着马?”
是啊,哪有妖怪鬼魅顶着大太阳骑马的?那些个吓人的东西,不都是夜黑风高,才出来害人。还有,地上有影子,这分明就是个人啊。
“你做法做了几天了吧,那么村子里的人疫病好了吗?”
云穆辰收了笑容,拔高嗓音,指着巫师问道。
巫师又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替人家作证。
云穆辰当然知道,如果求神有用,谁还会不停地烧艾草。
这些村民,被这种跳大神的骗子,给骗了。
“你们就不想想,为什么巫师施法这么多天,村子里的疫病却越来越严重。”
有人嘀咕了:“对呀,今天早上又死了两个。”
“就是,我家孩子也越来越严重了……”
“他会不会是个骗子,根本就不是巫师……”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
巫师见苗头不对,叱道:“你休要蛊惑人心!大家别听他的,他是妖孽,是鬼,他是我刚才做法,招出来才现形的。此人不死,疫病难除。”
有人似乎信了,跪下来道:“这世间哪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我看八成是妖孽,来祸害咱们的。巫师法力如此高强,就请您用法力收了他,保护我们吧……”
一众人听罢,都纷纷跪了下去。
见村民们眼巴巴瞧着巫师,云穆辰摇摇头,有些想笑。这些村民还真是有意思,这是究竟信了巫师,还是信他啊。
巫师犯难了。这么大个大活人,怎么收?瞧着这个好看得不像话的男子,一脸不卑不亢,昂首挺胸,怕是个不好惹的主。
巫师想着,有些怂了。他不过是骗些钱财,犯不着把命搭上。反正,这个村子也没什么油水了,不如赶紧溜。
巫师暗暗从褡裢里,掏出一个纸包,那是掺了白面的磷粉。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包扔进火堆。
“小心!”云穆辰暗叫不好,急忙喊道。
但是,晚了。只听“嘭”的一声,火堆炸裂,火焰向四周窜去。
跪在前排的几个村民,没反应过来,被火苗燎到面门头发,疼得哇哇乱叫。
云穆辰见状,双脚点地,腾空而起,脱下衣衫,一甩手,那衣服盖在火堆上,瞬间将火苗压住。
他又将几个瘫在地上哇哇乱叫的村民,一股脑拖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