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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3)

方慧茹在前面吃力地蹬着自行车,李铃兰坐在后座抱着兰兰,兰兰因难受无意识地哼哼唧唧,伴随着频繁的咳嗽声,听着让人揪心。

九十年代,兔安村周边只有一家稍微大点的诊所,二十四小时开门,但诊所离兔安村有段距离,她们赶到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李铃兰五岁时在农田搭的棚子里住了大半年,导致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是诊所“常客”,直到现在她对诊所的内部构造都有清晰的记忆。一进诊所大门,李铃兰抱着兰兰直奔诊疗室,方慧茹则跟着护士跑到二楼去敲医生的房门。

医生下来先是了解情况,接着给兰兰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得出结论。

“着凉,加上孩子被吓着了,免疫力低引起的发烧咳嗽,挂两瓶吊瓶好的快点。”像记忆中一样,这位医生用药很重,但的确当下立竿见影。

约莫挂上吊瓶十分钟后,兰兰意识稍微回笼,看清身处的环境和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竟没有哭疼,而是拉着方慧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妈妈,对不起,我又生病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光着脚跑,再跑咱就住在这诊所里,天天打针,挣的钱全交给诊所。”方慧茹一顿冷言冷语地输出,小兰兰自责地掉眼泪。

直接把李铃兰炸毛了,她双手捂住兰兰的耳朵,怒视方慧茹,咬牙切齿道:“不会当妈你就滚!孩子生病了,不喊疼不喊难受,第一时间先自责,怕你生气,害怕花钱,你们怎么就把孩子养成这样了啊?”

说话间豆大的泪滴从眼角滑落,李铃兰眼神中满是控诉和逼问。

方慧茹不解地看着她,愣了许久,直到有别的病人经过,她才如梦初醒般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给李铃兰。

“知月,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方慧茹坐到旁边,将兰兰挪过来抱到自己怀里,“你四哥应该是在村里他老同学家,帮我把他叫过来。”

“叫他干嘛?他来了能干嘛?医药费你不用管,我付。”

“他是孩子她爸,孩子生病了,他不应该来看看吗?”方慧茹叹了口气,无奈道,“昨晚那狗东西半夜离开就没回来,兰兰睡着了还一直喊她爸,怕她爸出什么事,叫来让孩子看那货是死是活就行。”

好像是这样。

李铃兰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虽然后来恨不得李友良人间蒸发,但她小时候的确是这样,小时候,父母就是孩子的天和地。

方慧茹把自行车钥匙给李铃兰,李铃兰并没有着急走,她站起来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情绪平稳下来,然后稍稍弯下腰,微笑着面对兰兰,轻声问道:“兰兰,还难受不?”

兰兰摇头。

李铃兰疼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说:“兰兰不用自责,小朋友免疫力低,发烧咳嗽什么的很正常,别的小朋友都会生病,生病再恢复健康,小朋友就会快快长大,变得越来越强壮。”

“真的?”

兰兰显然听进去了,一双眼睛懵懂地盯着李铃兰。

“嗯,真的!”

*

李铃兰骑上自行车返回兔安村,李友良那位老同学她不陌生,二十多年后,是李友良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四十岁好不容易结婚,不知道珍惜,还把老婆孩子打跑的败类。

日上三竿,败类家大门敞开,李铃兰还没进去就看到门厅地上铺着两张凉席,李友良和败类一人睡一张,睡得乱七八糟呼噜震天。门外道路不时有路人经过,无不扭头往里看几眼。

李铃兰顿时怒火涌上,环顾四周,刚好门前压水井旁放着一个铁皮桶子,李铃兰走过去接了半桶水,直奔败类家,一把将半桶凉水泼向李友良。

“啊啊啊,阿嚏——下雨了?”

李友良咋咋呼呼爬起来,败类被吵醒,边打哈欠边眯眼瞅过来,看清是李知月后,又躺了下去,“是你妹。”

李友良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水渍,看到李铃兰手中拎着的桶子,当即明白刚才是谁所为,气得大吼道:“李知月你疯了!”

“我是疯了!”

李知月把桶子扔出去,金属撞到砖块发出刺耳的声音,李铃兰步步逼近,蹲下掐住李友良的脖子,直接将他抬了起来。

李友良和败类像见鬼似地瞪大眼睛。

“你,知月你干什么,放手!”

李友良脸憋得通红,额头的青筋暴跳,李铃兰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掐死这个男人,掐死他一了百了。

“知月,知月冷静!”

败类同学连滚带爬跑上前,摁住李铃兰的胳膊,“知月,深呼吸,放松,他是你哥,你清醒点。”

李铃兰松开手,李友良跌落到地上,大口喘着气,不住地咳嗽,惊魂未定半天说不出话。

“起来,跟我去诊所。”

李铃兰在李友良腿上踢了两脚,“快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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