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上一世的一段记忆。
上一世,阴雨天的时候,外婆常常会给方慧茹打电话,说胳膊疼活不了了,让方慧茹带她去看病或者帮她买药,李友良和方慧茹为此吵过不少次架,所以,李铃兰记忆深刻。方慧茹说,是很多年前,她表哥八岁的时候,去树林里玩脚腕被蛇咬了,外婆背着他去卫生所,路上摔了一跤胳膊骨折,自此落下病根,每到阴雨天胳膊就酸胀难忍。
方慧茹没说过具体时间,李铃兰看了看“表哥”平整的脚腕,猜测应该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遂“啊”一声惊呼,指向小表哥。
“是他,他身上煞气最重,煞气都缠在脚腕,过不了多久肯定会把瘟虫引过来,到时候,他恐怕有生命危险,阿姨啊,这煞气也会危害到你,哪里呢,哦对了,你是胳膊上。”
“神经病,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外婆扬起扫帚,一直把李铃兰逼着退到大马路上,随后,把自家孙子拉起来,三人回家重重地把大门关上了。
李铃兰若有所思地望向紧闭的大门,心想,这颗雷她已经埋下,就等着看哪天被点燃。
*
没想到,应验得会如此之快。
就在李铃兰和兰兰出发前往市里当天,林溯送她们正往停车点方向走,走到村外的十字路口时,三个熟悉的身影向他们走来,边走边向他们招手,嘴里喊着:“兰兰,兰兰——”
走近些,李铃兰才看清,是四个人,外婆、舅妈、舅舅、舅舅背后还背着他儿子。
外婆的左胳膊上打着石膏,舅舅的儿子脚腕缠着纱布。
历史果然重合,李铃兰想笑,控制住了。
上次情况所迫,无奈让兰兰听到些乱七八糟的鬼话,这次李铃兰不愿小姑娘被影响,吩咐林溯带兰兰去买几瓶水,自己则单独应对这四人。
“兰兰她姑,等一下。”
舅妈快步走到李铃兰跟前,面容略带尴尬,从兜里逃出来一团用红色塑料袋装的东西,不由分说硬塞到李铃兰手里:“这是慧茹之前给兰兰的抚养费。”
李铃兰表现出不置可否。
“你,你看看,之前说的那个煞气还在没?”
“奥。”
李铃兰做出恍然大悟状,看看外婆的胳膊,又看看“表哥”的脚腕,点头。
“还在啊,那这咋整,你有破解的方法没?”
李铃兰灵光乍现,或许真可以彻底帮方慧茹杜绝隐患。
当年,方慧茹被娘家拖累的关键节点是舅舅辞职创业失败,那么,如果她能阻止他辞职创业,即使将来他们依旧找上方慧茹,也不至于太过分。
李铃兰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有一个,如果按我说的做,以后,不敢保证多顺当,但大灾大难能避免。”
“你说,我们听你的。”
“只要不再接近方慧茹的钱,煞气就不会再增加,留下来的这些需要费些时间,未来三个月,阴历逢三晚上九点,找个十字路口烧些纸钱,三个月后,煞气自然会慢慢离开。”
做戏做全套,李铃兰回忆着以前道听途说的传闻,先象征性地胡诌一番,接下来才说到关键,“但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要不然煞气还会回来。”
“啊!它还得跟我们一辈子不成?”
“只要家里风水不变,就不会回来。”
李铃兰将视线移向舅舅,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半晌说道,“兰兰舅舅,是不是想辞职?”
“你要辞职?”
舅妈和外婆异口同声。
舅舅顾不上跟她们解释,他可太震惊了。
辞职只是自己最近才萌生的一点点想法,他连老婆老妈都没说过,她怎么就知道了?
他以前不太信这些怪力乱神,觉得儿子被蛇咬、老妈摔骨折都是意外、是巧合,被老婆说说倒到的烦得不行,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过来,此刻,听李铃兰竟知晓自己心思,世界观几乎要颠覆,不得不服。
李铃兰:“别辞职、别创业,就不会乱了风水。”
舅舅对李铃兰不再怀疑,相反很想请教请教她,犹豫再三,心一横问道:“□□,你能看到我们厂子的前途不?”
李铃兰盯着他的眼睛,故作深沉地观摩片刻,沉声道:“厂子效益不错,只要安心在厂里上工,可能不一定大富大贵,但能保你后半辈子安稳。”
“安稳就好,安稳就好。”
外婆松了口气,大力地在儿子背上拍几下,喝令道,“不许辞职!”
*
四人走后,林溯和兰兰刚好回来,兰兰手里抱着两瓶饮料。
“姑姑,橙汁的给你。”
兰兰兴致勃勃地把饮料给李铃兰,小家伙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已经走远的四人,外婆的胳膊和表哥的脚腕都受了伤,小姑娘哇了一声,看向李铃兰,“姑姑,被你说中了,姑姑像是神仙,好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