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中,女孩转头,明媚的笑绽放在她脸上,眼睛里也布满细细碎碎的光,正对上钟时逸的双眸,倏忽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跳了半拍。
“钟总?”
李铃兰又追问了一遍,“要不要我再给您演示一遍?”
咳咳。
钟时逸拳抵鼻翼轻咳两声,慌乱中随意从文件夹拿了份文件,又从笔筒抽出一支笔,搪塞道,“可以了,你去忙吧,我还有事。”
“好。”
李铃兰心中鞭炮齐鸣,她这应该算是过关了吧?钟时逸应该不会再追究王邱明的事情了吧?
李铃兰不敢再耽搁,麻溜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准备进来的徐特,两人眼神碰撞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徐特刚办完钟时逸交代的工作,进来是打算向他汇报的,以为老板正在看的文件,是自己即将汇报的内容,也就没多想,开始汇报工作情况,但说着说着发现不太对劲,老板怎么好像没听的样子。
仔细一看,徐特确定,老板不对劲。
犹豫两三秒,徐特大着胆子走近,将钟时逸手中的文件翻转了下。
钟时逸不解地抬眸。
徐特:“老板,您文件拿反了。”
“咳咳。”
钟时逸轻咳两声,正了正色,沉声道,“继续说。”
入职以来,徐特鲜少有搞不懂自家老板的情况,这次便是,忐忑不安地汇报完工作,等着老板发话,老板却只说了句“好”,就摆摆手让他“去忙”,什么也没有再说。
整个过程特别反常。
徐特内心嘀咕:“太反常了!”
徐特出去后,办公室只留钟时逸一人,看着电脑桌面李铃兰刚装的程序,钟时逸再次晃神,思绪出走,过了近一分钟才捏了捏眉心,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吧。
*
李铃兰本来只是想以装程序为由,岔开话头,以使得钟时逸不再关注王邱明的事,后面被烫伤后,她实在难受,没多少心思关注钟时逸的反应,只知道自己顺利通过。这会儿回到店里,立马换上干净的衣服。
“你说你,怎么去汇报个工作还给自己搞工伤了。”
唐晓丽火急火燎地买回来药品,给李铃兰擦拭,看到她肩膀上红通通的烫伤伤,心疼不已,“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已经不怎么疼了。”
李铃兰心情很好,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在店里待到四点,李铃兰如期换上自己的衣服,她该去接兰兰放学了。幼儿园离家具城不远,李铃兰走得早,大部分时候都是排在队伍前面第一个接孩子的家长。
怎料,今天刚一出家具城大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王邱明。
“李知月!”
王邱明坐在门外斜前方的花坛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家具大门的方向,看到李铃兰出现,立刻叫了声她的名字,朝她走过来。
李铃兰脸色一沉,不想搭理,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没想到对方却追上来,赖赖地说:“干嘛走啊?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
李铃兰停步,冷冰冰的眼神砸过去。
“对,等你,来跟你说点事。”
王邱明推了推眼镜,嬉皮笑脸满着说,“你以为把我从家具城搞走,你就赢了?我告诉你,我们学校根本没有、也永远都不会通报批评我,它就是一个家具城而已,我堂堂名牌大学,这家不行换一家,还愁找不到工作?”
李铃兰并不意外,九十年代大学生还不像以后那么多,何况是名牌大学。只是,她没想到学校竟如此“偏袒”自家学生,一时间气愤夹杂着无力感涌上心头,李铃兰闷闷地感觉自己随时就要爆发。
“李知月,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哈哈哈哈!”
王邱明放声大笑,那笑声,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分外刺耳,“好了,想说的话,我说完啦,再见,不对,最好再也不见,哈哈哈哈!”
看着一脸阴沉的李铃兰,王邱明别提多高兴,这就是他想达到的效果,随即小人得志似地耸了耸肩,转身打算离开。
刚走出去几步,只觉脖子一紧,被人揪住后领,那人正是李铃兰。
王邱明挣扎着想掰开那只手,但李铃兰揪住自己的力道太大,明明女孩只是小小的一只手,他却无从解脱,硬被拽着又退回原地,接着,李铃兰一脚蹬在他腿弯处,他直接跪倒在地。
膝盖生疼、脖颈间呼吸艰难,王邱明憋红了脸,这时,听到背后传来李铃兰咬牙切齿的声音。
“说,当年的真相是什么?高中时,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