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淼家所在的村子离兔安村不算太远,开车过来半个小时,而这个村里刚好有几家和李铃兰合作的家具铺,一进村里就有熟人热心地为他们指路。
李铃兰和林溯将车停到门前的路边时,还没来得及敲门,一男一女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急匆匆赶来。女人探着脑袋瞅了瞅李铃兰的脸,看清后,激动地一拍手,“哎呦”了声。
“李老板,真是你啊!贵客贵客。”
“你们是?”
李铃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都是憨厚朴实的面孔,应该是从忙碌中刚抽离出来,两人还都系着麻布围裙,女人头发上落着几片小木屑。
女人指了指眼前的木门:“这是我家,听人说李老板要到我家来,我俩还不信,想着大老板来我家能有啥事,没想到,真是您啊。”
“你们是,张淼淼的父母?”
“对,淼淼是我家大女儿,李老板你找淼淼啥事?我记得你们好像当年还是同学呢?是工作上需要淼淼吗?”
李铃兰尴尬地笑笑:“需要她帮个小忙。”
“奥奥,啥帮不帮的,只要有李老板能用得着的地方,你随时说,我们肯定尽全力办。”
女人热络地恭维李铃兰,边说边推自家木讷的男人,催他还不赶紧开门。
“哎呀,李老板,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我们以前就靠地里那点收成过活,偶尔去做点零工,朝不保夕的。多亏李老板,村里家具铺生意越来越好,我们夫妻俩也跟着沾光,现在都在家具铺干活,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原来如此。
其实,对李铃兰而言,虽然她之前嘴上说着家具铺生意好,以后建厂能拉动本地就业率,实际她都是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这会儿听到女人如是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欣慰。
走进家门,女人招呼着让李铃兰坐,倒水泡茶拿吃食,那叫一个热情,男人则麻溜去后屋叫张淼淼。
很快,张淼淼来到前屋门厅,看到李铃兰时,先是愣了下,被自己母亲催促:“打招呼啊,这孩子在家待久了没见过世面,李老板别见怪啊。”
李铃兰站起身,走到张淼淼跟前,面带微笑朝她微微挥手:“张淼淼,我是李知月,不认识了?”
张淼淼眼神中颇为诧异,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李铃兰,像是确定她是不是自己那个内向少言的老同学,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感觉哪里不一样。
“张淼淼?”李铃兰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认识,你找我干什么?”
张淼淼语气说不上友好,倒像是不服气。
李铃兰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从包中掏出信件,递到她面前:“这封信还记得吗?你哪里来的?”
瞥到信封的那一刻,张淼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慌乱,但她快速镇定,接过信封翻来翻去看了遍,重新还给李铃兰:“没见过。”
闻言李铃兰更笃定这其中有猫腻,遂收起笑意,拿出那张收据,递给张淼淼的母亲。
“是不是你们家前阵子卖旧家具的收据?”
女人接过收据,和丈夫一起核对了下,点头:“是我家卖的,有淼淼的旧书桌,还有几把椅子凳子。”女人觉察到氛围不对劲,看看自己女儿,再看看李铃兰,怯怯的语气中略带紧张,“李老板,家具有什么问题?”
“家具没问题,是我想想问问关于这封信的事,信是从淼淼的书桌抽屉里找到的。”
“我看看。“
女人往信封上瞅了瞅,看到上面写着的“李知月收”四个字,当即明白怎么回事,紧张地把自家女儿拉到跟前,“淼淼,怎么回事?你抽屉里怎么有李老板的信?”
张淼淼甩开母亲的手,嘴唇抿得紧紧的,就是不肯说。
“你快说啊,为什么你会拿着李老板的信?”
“死丫头,再不说,小心我揍你!”
父母俩人对女儿展开攻势,眼瞅着张父就要拿起笤帚打人,李铃兰健步挡在张淼淼面前,抢过他手中的笤帚:“你们别激动,没什么大事。”
李铃兰将笤帚扔到旁边,从信封中抽出信,毫不避讳地展开,晾在张淼淼面前:“王邱明,你也认识对吧?”
张淼淼依旧不说话,却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强硬,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高中时候的病早好了。但后来我落了水,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家里也没有什么能帮我记起以前的东西,前阵子我在市里遇见王邱明。”
李铃兰提到王邱明时,张淼淼抬起了眼。
“他说,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是我缠着要跟他在一起,后来不愿意接受分手,对她死缠烂打,害惨了他,他妈妈来学校找我理论,我打了他妈,自己也受了刺激,慢慢的就变得神经不太正常。”
李铃兰上前拉住张淼淼的手,认真道,“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