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长达十分钟的叙述,终于让当年的真相重见天日,纵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纵使和自己拼凑的碎片完全吻合,但亲耳听着始作俑者侃侃而谈,李铃兰还是又悲又恨。
凭什么这种人渣可以潇洒地读完大学?
凭什么他可以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地继续生活?
既然是偷来的保送名额,偷来的大学,好,你怎么偷来的,必须怎么给我吐出来。
李铃兰将几个信封拿在手中,朝王邱明伸过去。
王邱明讲完,发觉李铃兰没有异议,他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又暗自嘲笑,这个李知月还是像当年那么单纯好骗。
王邱明抢过信封,看到最上面一封的信纸时,暴怒:“复印版?李知月,你耍我!”
“恭喜你,答对了。”
李铃兰给大磊子使个眼色,让大磊子去开通向礼堂的门。
李铃兰侧身,指了指门的方向,喃喃近乎唇语:“再送你一份大礼。”
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门外站满了人,钟时逸和徐特有意提前让出位置,此时,门外是学校老师、校领导、还有上前想要声讨王邱明的同学,而站在最前最中间的,是王邱明的女朋友,周美玉。
李铃兰故作震惊,仿佛刚才所有的声音都是不小心传出去的,她眼含泪水慌乱地翻出话筒,关掉了声音。
转过身,却对王邱明低语:“喜欢吗?王邱明同学,不用谢哈,跟你学的。”
王邱明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为时已晚。
看着门外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他脑子里乱成浆糊,哪还有心思和力气再去应对李铃兰,只呆愣在原地,像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李铃兰可太喜欢他这幅光景了,收拾好帆布包,递给过来帮她拎的林溯,然后,把外套抱在怀里,背上小皮包,踩着细高跟哒哒走到王邱明跟前,用近乎耳语的音量对他说:“这就受不了啦?才哪儿到哪儿啊,好戏才刚开始哦。”
语毕,李铃兰回头,又换上惊恐无措的形容,瞥一眼门外的众人,我见犹怜般晃晃悠悠挪出休息室。
背后传来啪得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接着是周美玉的怒吼:“王邱明,分手!你他妈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看到你。”
*
从活动楼出来,天空湛蓝,挂着淡淡的云,阳光落在身上柔软温暖。
校园广播中是钟时逸做演讲的声音,李铃兰边走边听,想来礼堂应该已经恢复正常,演讲会继续进行中,等所有企业代表讲完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大磊子穿了好半天西装,浑身不自在,顺利完成任务后,一出活动楼就飞奔去车上换衣服。李铃兰和林溯则继续前往下一处地点。
两人走出H大后门,弯弯绕绕好一段路,最后停在一处隐蔽的街巷。巷子狭窄,堪堪够一人通过,往前走三十多米,转个弯,右手边靠墙竖一辆木板车,打眼看过去木板车几乎快要挡住巷道。
两人侧着身子穿过,只往前走了五六步,老旧的门面映入眼帘,门框上方的砖墙上,用朱红色油漆喷出三个大字:录像厅。
推门而入,前台的纹身男被吵醒,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林溯从包里掏出单子,放到他面前:“有预定。”
纹身男扫了眼单子,对着上面的房号带他们往里走。
室内乌烟瘴气,不时从经过的包间内传出播放电影的声音、男女的嬉笑声、以及让人浮想联翩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李铃兰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离学校不远,够隐蔽,而且大部分来的人都不太愿意被其他人看到,匆匆忙忙登记,再急匆匆关门进包间,因此,不会好奇心发作去探究别人干什么。
总而言之,更方便她办事。
进到包间,纹身男给他们送进来两瓶水,指了下门旁边靠墙的架子:“都在那儿,想看什么自己弄,不会再找我。”
包间内,李铃兰和林溯当然不是来看电影的。
暧昧味过重的红色沙发上能看到薄薄的灰,李铃兰随意伸手拍了拍,坐下后,从皮包中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放到旁边,抬头问林溯:“人都约好了?”
林溯点头,看了眼桌上的电子表:“二十分钟。”
来人十分准时,二十分钟后,外面响起敲门声。
林溯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留披肩发、戴黑色鸭舌帽的女生,女生对林溯笑笑,坐到李铃兰旁边,还没说话,先好奇地打量起李铃兰的脸。
李铃兰不甚在意,从那一沓钱中抽出三张递给女生:“知道怎么做?”
女生拍拍胸脯:“放心,保准完成任务。”
但她并没有把钱全接过来,而是只从中抽了一张:“姐姐,刚在学校我都听到了,王邱明这个人渣,给我恶心坏了。你不用给我这么多,一百块够我买几件衣服就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