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那么叫我,咳,叫我大嫂,你怎么也不管管?”
“管什么?他又没叫错。”于浩海无辜道。
“你!”方倾又一拳砸到他的肩膀上,想起刚才的事,还是不可置信,“你是什么奴隶主买奴隶吗?怎么还检查我的牙?我是医生!”
“我爸总那么检查啊,omega吃零食不好好吃饭,就会长不高。”
方倾想到于浩海那沙文主义代表、大男子主义头号代言人的爹于凯峰,就微微闭上了眼睛,心道,算了,算了,有那样的爹,教出这样的孩子也不稀奇。
“那您检验合格了吗?还满意吗?”方倾瞪着他。
“挺好,满意,”于浩海一点都没听出方倾的嘲讽之意,诚恳地说,“你特别漂亮,真的。”
方倾全身都缩了起来,这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于浩海真的“点评”起自己来,他既难为情又尴尬,脸都红了。他忽然觉得于浩海的语言系统似乎跟他们这种驻地上城区的公子哥儿们是完全不同的,瀛洲岛以南是不毛之地,荒草丛生,四季酷寒,人都跟野兽似的,于浩海两兄弟在那里长大,所以表达喜爱的方式也都跟野人似的。
“这些年我总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肉乎乎的脸圆圆的,头发扎着两个小辫子,胳膊腿儿像莲藕似的一节一节的,听话又乖,还答应嫁给我……”于浩海犹自回忆往昔,面带笑容,长吁短叹,方倾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够了!”方倾听到“天天睡在一起”的地方实在忍不住了,他又砸了于浩海肩膀一拳,像砸到了结实的墙壁上,“你这白痴,不会把三岁小孩说的话当回事吧!”
“……啊?”于浩海怔住了,缓慢地俯身,像是听不懂似的靠近方倾,“三岁小孩怎么了,说话还能不算话啊?”
“我,我忘了,”方倾紧张地握紧拳头,却像做错事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被于浩海逼得后背贴在冷冰冰的车门上,讷讷道,“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了,”于浩海像是谅解他了,包容地按住他的头,往自己胸膛上扣,“你只是不好意思了。”
“我、我……”方倾说不出话来,懵懂的傻兔子似的被扣在那人怀里,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想否认呢?
远处修车轨的大叔抱怨道:“真是邪了门了嘿,这铁轨竟然一节一节地都被挖起来了,奇怪!”
“你快走,”方倾听到那声音立刻从于浩海的怀里挣脱出来,不住地推他,“别让人看到了!”
这新届兵王下午领完奖晚上就把一个omega按到车门上,如果被媒体拍到,或是被什么人看到,那可是新闻头条了。
想到这里,方倾又说:“下午给凯文逊治病时,把你的奖状用了。”
“没事啊,那就一张纸,”于浩海满不在乎道,“它甚至都不是一面旗。”
于浩海和尹瀚洋真是亲兄弟,瀚洋说上面没有孔雀,浩海说不是一面旗,言下之意,都挺嫌弃。
方倾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应了他的名字,实在是“倾国又倾城”,于浩海望之呼吸一滞,整个人呆了,方倾见他一直发愣,便推着他让他快走。
“等等,我知道你要当医生,我肯定是个兵,将来……”于浩海有些踌躇,“我要是能进护卫队的话,就能留在驻地了。”
“你爸苦心栽培你,结果你不戍守边疆岛屿,却到皇家护卫队里?”方倾笑道,“你爸还不扒了你的皮。”
“也对噢,”于浩海闻言苦笑,挠了挠头,“那怎么办呢,哎,我试试报考下警官学校吧,你看我当警察怎么样?或者是城防兵呢,运气好的话,也在驻地附近活动……”
方倾微笑地看着于浩海兀自苦思冥想,只觉得欣赏够了这傻狗犯愁的模样,才把领口的十字曜石项链坠子拿了出来。
“我是军医。”方倾道。
军医二字,在于浩海听来,就仿佛是结婚时说的“愿意”一般,简直是天籁之音。
“好、好,”于浩海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方倾,“军医好。”
军医就可以随军出征,方倾就可以日夜陪伴在自己身边了。于浩海知道军医和普通医生相比,是要从小就以军人身份要求自己的,一边训练,一边学习,还要掌握医术,将来还要扛着枪上战场,成长的路有多辛苦,他又是个omega,其中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
他越看方倾越觉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一手扣住方倾的后脖颈,低下头,热烫的脸贴了过去,竟要向方倾索吻。
方倾大骇,连忙偏过头,纤细雪白的脖子隐隐露出青色的血管,他紧闭着眼睛恳求道:“不要!”
于浩海一时犹豫,没狠下心,方倾趁他不备,俩手齐推,堪堪挣脱出来,转身上了车,急匆匆地跑到最后一个位置坐好,害怕地缩起身子。
好在门口那人停顿了几秒,才终于挪了步子,很快地消失在雨中。
司机大叔走到门口,抓了车门气喘吁吁地上了车,对方倾说:“那铁轨竟然都被挖开了,真服了,不过……你看,我捡到什么了?”
方倾定睛一看,大叔拿在手里的,是一枚亮闪闪的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