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种种回忆,映入脑海,姜半夏心头涌上一丝酸涩。
曾经的姜半夏,作为雪山派,除掌门独孤信外,唯一将雪山内法寒冰诀学到第三层的内门弟子。
她被整个姜家,乃至整个雪山派都寄予厚望。而同为青龙城七大家族的沈家、温家,这两大家族更是不仅派人送聘礼,又是送婚书,甚至主动联系官媒,来到姜府,求娶姜家四小姐。
而沈家为了压温家一头,甚至放言说出如若姜四小姐愿意,沈家的三位公子,她可任选其一作为夫婿。
可她意外跌落下悬崖,经脉寸断,如今能完全康复已是万幸。可身体也因长期浸泡在寒潭之中,早已羸弱不堪,现在的她连剑都提不起,就别说练武了。
当姜家拿着婚书上门,打算与沈家商量婚期时,沈家却将早已声名狼藉的二公子沈淮安推了出去。但两家的婚约,因着姜半夏的寒病更是一拖再拖。
曾经那些赞赏、崇拜、艳羡、嫉妒的目光全部化为如今的关心、同情、惋惜、不屑,那些目光就像一根根锋利的倒刺,直直射入她的胸膛,扎进她的心口,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男子凤眸微眯,神色中带着几分不耐,语调讥诮:“很快便不再是了。你们姜家真是好手段,四小姐跳崖,全身经脉寸断这种事情,居然和我爹娘一同瞒下来。婚期一拖再拖,拖了整整三年。如果不是我派人四处打听,你们姜家是不是真的想连同我爹娘,还真想让我娶了姜半夏这个废人为妻。”
听到废人二字时,姜半夏的身形轻微晃动,她死死攥紧手心,用力克制住心口涌出的酸楚,哑声问到:“既是退亲,沈公子大可以派人将婚书退回便可,为何还要带着这烟花女子来我们姜家,是想折辱我们姜家。”
沈淮安语气冷淡,还带着几分不快,“折辱姜家?是你们姜家折辱于我,是你们千方百计使用手段欺瞒于我,想让我娶你。我要娶的是雪山派剑法无双的姜四小姐,而不是一个久病缠身的短命鬼。”
“沈淮安,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说我四妹是短命鬼。”姜白青一时没忍住,冲上扯开女子,紧紧抓住沈淮安的衣襟,“你不过一个整日混吃等死的废物,能娶到我四妹是我们姜家抬举你。”
“抬举我?我已经找到了当年为你家四妹诊断的医师,如今的她武功尽失,连剑都提不起,不过是一介废人。再加上寒气入体,导致身体更是赢弱不堪,我要是娶了她,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成了鳏夫。”沈淮安紧紧盯着姜白青,眼神中蕴意着寒意,狠狠推开姜白青。
鳏夫二字像是刺激到姜白青一般,姜白青用力攥拳,左手扯住沈淮安胸口,右手微微抬起,下一刻就要往沈淮安脸上招呼去。
姜半夏显然没有料到姜白青会出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三哥,快住手。”
“白青,休得无礼。”中年男人从堂内走出,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此人正是姜半夏与姜白青的父亲姜川,面如沉水,打断了姜白青的动作,“沈贤侄既是来退亲,带这众无干人等,恐怕有失体面。不如给老夫面子,你我二人入堂内,协商一二。”
“那行,小侄就给姜伯父您这个面子,请吧。”沈淮安恶狠狠的盯着姜白青,示意姜白青收手。
直到姜白青将手收回,娇媚女子才立即迎上去,替沈淮安整理衣袍,随后倚着沈淮安一同跟在姜川身后,打算跟着姜白青进入大堂。
“姑娘,这是你家公子与我家老爷的私事。”站在门口的管事,拦住了娇媚女子的去路,斜眼看向女子,眼中皆是鄙夷,但话也还算客气,“劳烦姑娘在一旁等候。”
“公子。”娇媚女子扯了扯沈淮安的衣袖,柳眉轻蹙,眸光潋滟。
“云雀,你且在这儿候着吧,这毕竟是本公子跟他们姜家的事。”沈淮安亲昵地用左手轻轻抬起女子的下颌,右手抚上女子圆润如珠的耳垂,“这耳坠的颜色有些旧了,待事情了结后,本公子就带你去凤蝶阁挑几套好看的首饰。”随后从女子手中拿过婚书。
“是,公子,那云雀便在这儿等着公子。”女子双手合十,身体微微弯腰下蹲,行了一礼。
沈淮安跟着姜川进了大堂,姜川端坐在夫人白寇左边的高位,沈淮安寻了右下方的座位坐下,而姜白青与姜半夏兄妹二人则坐在左侧。
“贤侄,老夫与你爹的交情一向不错,我们姜家与你们沈家两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算是世交。况且半夏的身体已日渐好转,你看这门亲事,要不再回去与沈大人商议一二。”姜川目光一沉,凝眉望向沈淮安。
沈淮安见姜川露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双眸微眯,“姜伯父,小侄已有心仪之人,实属配不上姜家四小姐,还望姜伯父成全。”沈淮安的声音掷地有声。
“沈小侄,你竟然为了那等腌臜之人毁了我们俩人的亲事。”姜川看向大堂外的女子,声音有些发颤。
“姜伯父,云雀并非什么腌臜之人,她先前也曾是名门闺秀,若非云家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