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五层,不眠城。
举止优雅的金发绅士旁若无人一般慢慢地走到了这座幽静宫殿的大门前,抬了抬帽檐,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My lady,我这儿有个消息,想必你应该很感兴趣。”
尽管格雷亚面前空无一人,却仿佛他说的话真的能被睡美人听见一般,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知道你在,my lady,这可是国王亲口告诉我的。”
点点白光在格雷亚面前汇聚,化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朦胧身影。格雷亚含笑看着这个人影,行了个绅士礼节:“你果然没有用真身来见我。”
面容模糊的人影似乎抬头瞥了他一眼,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说完,这人影便消失了。
格雷亚毫不在意,轻车熟路地进了不眠城,径直上了顶楼,和上次来访一样不客气地推来了顶楼的门。
顶楼里的布置与上次别无二致,格雷亚那双湛蓝色的双眸打量着房间,笑了起来。
静坐在书桌边的睡美人翻看着手中的书,身影半遮半掩地处于月光洒下的阴影处,声音清冽淡然:“什么事?”
格雷亚上前几步,拐杖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睡美人转头抬眸看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波澜无惊,但格雷亚硬生生地从中看出了警告的意味。
格雷亚停下了步子,口吻似乎很是无奈:“My lady,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别人靠近啊——即使是身处于你所编织的幻境当中。”
见格雷亚识破了幻境,睡美人也没有丝毫的慌张,淡淡道:“最后一遍,什么事?”
格雷亚勾唇笑了,他压低了帽檐,遮掩住那双湛蓝色眸中的幸灾乐祸和期待:“Wolf死了。”
他紧盯着睡美人,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对你来说,或许另一个名字更熟悉一些?嗯,九青玦死了……”
格雷亚环视了一眼房间内部,轻轻地落下了更重磅的一句话——
“死在了不眠城里。”
房间里一片沉默。
但格雷亚敏感且愉悦地意识到,周遭的气压似乎在极速下降,而这位睡美人身上的气势也在攀升,尽管她的脸色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过了许久,睡美人冷冷地开了口:“傀儡师。”
下一刻,在房间内的一处,突然出现无数的荆棘。
这些荆棘上长满了狰狞的硬刺,血迹斑斑,散发着淡淡的血红色光芒。而在这些荆棘当中,一个穿着奇怪的人被缠绕着动弹不得,身上被荆棘刺出了许许多多的伤口,鲜血汩汩地流下。
格雷亚往后退了退,看着眼前这一幕,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那人一身巫师打扮,整个人被长长的黑袍子遮挡起来,只露出那张颜值不低的面容,以及一双手。
可是,那双手的十指却被厚厚的白色丝线包裹起来,密不透风,乍一看上去,臃肿异常。
傀儡师挣扎着抬头,对上睡美人那双淡然却冰冷的黑眸,喉咙嘶哑地道:“主人。”
少女淡淡地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傀儡师低下了头,眸中却毫无后悔之意。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他都无怨无悔。
他没有做错!他们该死!
九青玦已经死了,接下来就轮到——
狰狞的荆棘猛地收紧,剧烈的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直将傀儡师疼得脑中一片空白。
格雷亚在一旁看着傀儡师,面露不忍,禁不住摇了摇头,其实心中腹诽着。
何为幻境?
在睡美人所编织的幻境中,她可以为所欲为。
荆棘所造成的伤害未必很大,但是这痛感,却被加强了不少,足足比原先应造成的痛感疼上千倍、万倍。
格雷亚对着睡美人笑道:“看来,在你心中,那个人类的地位可真高啊。”
睡美人瞥了他一眼,默认下这句话,随后看向傀儡师,昂了昂头。
下一刻,傀儡师口中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道血色的光芒在他的心脏处亮起。在格雷亚的注视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从血色光芒中缓缓浮现而出。
格雷亚目光火热地盯着那朵玫瑰,心中计较着抢走玫瑰的可能性,以及卖到香蕉酒馆的价格。
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睡美人淡淡地看了格雷亚一眼。
格雷亚瞬间收好心思,装作正经地欣赏着那玫瑰,突然开口提醒:“My lady,那群玩家可是快要开启黑塔五层的攻塔游戏了哦。”
迎着睡美人的视线,金发绅士微笑着举起拐杖,指了指一旁半死不活的傀儡师:“现在剥夺了他对于不眠城仅有的操控权力,你可要亲自主持攻塔游戏了呢。”
睡美人看了格雷亚半晌,才将视线移开。
随着那朵玫瑰重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