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宁跟着司徒钊、李云山从正门进入丞相府时,张平带着茯苓去了丞相府后门。
“你在车上等着!等会儿我带大殿下出来,立马驾车走人!”
张平嘱咐完茯苓,弯腰跳下马车,从腰间摸出些铜板,点头哈腰地塞进门童手里:“大家伙儿拿着喝酒。”
他近来时常出入丞相府,门童认得他,挥挥手放他进去:“算你懂事!”
在垂花门迎面撞见陆家父子,张平弯腰跪地行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吉祥话顺口说了几车。
“行了,”陆耀之不耐烦道:“你怎么来了?”
“大殿下差人回府报信儿,让到丞相府来接他。”张平低眉顺眼地回答,“小的担心其他人来不方便,就主动求了这差事。”
“您看看,这不是来着了嘛,”张平仿佛刚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路膝行过去帮着拖拽,他力气大,拖拽得毫不费力,便拖便道,“快放着我来,别脏了大人们的手。”
陆丰眯起眼睛,试探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的老眼昏花,看不大清,还指望大人多给些银钱治眼睛。”张平赔笑着,“说起来,小的最近记性也不好,若是大人们能再多给点治治脑袋就好了。”
陆丰暗自松一口气:“放心,亏待不了你——”
张青三步并两步从门里跑出来,饶是见惯大场面,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附到陆丰耳边道:“二殿下和李府尹来了。”
陆丰看看张平,沉声道:“送去金仙寺陪小女吧。”又看看张青,“你这个三叔不错,该赏!”
“是,多谢大人夸奖!”张青让开路,等陆丰、陆耀之走远几步,对着张平低吼:“还不快滚!”有快走两步追上陆家父子,一路引着去了前院。
张平等人走远,撕开衣角替司徒钧缠住伤口,又喂了一枚人参片,背起他就往马车上跑,“快,去太医院!”
前院里,陆丰把手背到身后,不卑不亢地赶人,“大殿下并未来过寒舍,二殿下、李府尹请回吧。”
“来过!”苏蕙宁坚持,“我亲眼看见他进了丞相府!”
“苏姑娘莫不是看错了?”虽然是疑问句,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声势,“大殿下失踪,大家都很着急,但是无凭无据的话,还请苏姑娘不要乱说了。”
苏蕙宁闻言心下一凉,明明亲眼见着司徒钧进府,陆丰却咬死没见过,显然出事了!她求助的眼神望向李云山和司徒钊。
李云山虽然掌管京兆府,但品级低于陆丰,天然在气势上短一截,不好硬怼;司徒钊虽然贵为皇子,但因为不受宠,既无爵位,又无官职,也没有强硬的底气。
陆丰见状,冷哼道:“二殿下,李府尹,你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别在老夫这儿耽误时间了。”
明晃晃地逐客令。李云山不甘心,一咬牙,硬着头皮道:“京兆府负责维护京都治安,有巡逻检查的权力。”
“巡到老夫家里来嘛?”
李云山抱拳沉声道:“陆丞相,得罪了。”他招手示意,街使列队入府。
“你是要强行搜府吗?”陆丰指着苏蕙宁冷笑道:“就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无凭无据的你就要搜府?你当你是谁?你当这是哪儿?谁给你的胆子?”
李云山继续抱拳,重复道:“得罪!”
街使得令,已经列队准备开搜。
“慢着!”陆丰喝止道:“可有搜检文书?李府尹,李大人,这一次,你若搜出来也就罢了,若是搜不出来,你可想过后果?老夫一定要禀明圣上,治你个滥用职权、强闯民宅之罪!”
李云山看着愠怒的陆丰,内心胆怯却不敢退后半步,他别无选择,如今三殿下因为涉嫌刺杀大殿下之事禁足,若是大殿下在这个当口出事,三殿下就真的百口莫辩了。思及此处,他神色如常,眼神坚毅道:“若是搜不出来,臣自行向圣上请罪!”
陆丰还要再拦,有通传声入耳:“圣上到!”
司徒佑疾步而来,声音里压着火气:“陆丰,你的府上,朕能搜吗?”
“圣上!”
四周跪倒一片。
司徒钊长舒一口气,幸好开阳把消息及时传到了。他接到开阳报信后,立即兵分两路,他拽着李云山来救人,开阳去禀报圣上。他深知,李云山可能不在乎他,但一定在乎司徒铮;父皇可能不在乎他,但一定在乎司徒钧。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陆丰不甘心地跪倒:“圣上,大殿下真没来过。”
“那你害怕什么?”端得是九五之尊的威严。
陆丰暗自盘算,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也不再拦着,慷慨凛然道:“老臣拳拳之心,日月可鉴。既然圣上不相信老臣,那就请圣上好好搜一搜,也还老臣一个清白。”
金吾卫、街使列队而入,翻遍府邸也没有找到司徒钧。
时间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