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哭脸猫。来,再笑一个!哎,真好看!好了,阿毓,爸爸妈妈要去割稻子了。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喊我们,再远爸爸都能听见的!”沈永堂趁女儿埋在怀里哭的时候,赶紧把铃铛藏了起来。
铃铛看不见了,沈灵毓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脸上又挂起了沈永堂夫妻俩最熟悉的笑脸。
确定沈灵毓不会再哭了,而且会乖乖待在板车上后,沈永堂夫妻俩就赶紧回田里插秧了。
虽然沈永堂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心里更惦记田里的粮食。别人家都施过一次肥了,而自家的秧还只插了一小半。若再不抓紧时间,可真就来不及了。
其实,只要沈永堂这时回下头,再看他女儿一眼,就会发现刚还挂在女儿脸上的笑容早已消逝,残留在阿毓脸上的只有恐惧。
“冷静,冷静下来!绝不能让人看出不对劲来,现在已经有不少流言蜚语了,我不能再给家里添乱了!快,快冷静下来!”
沈灵毓自然清楚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可她真的不想再在自己身上挂任何铃铛了,甚至连它的声音她都不想再听到了。
她只要一看到铃铛,就会想起她那时犹如牲畜一般的日子。
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沈灵毓将手直接伸向了灌满茶水的大茶壶。
茶水是高丽芬早上现烧的,别说里面的茶水了,就是茶壶外壁也烫得不行。为了避免阿毓被不小心烫到,她还特意在茶壶外面裹了两块毛巾。
“嘶!”沈灵毓刚触及茶壶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沈灵毓看了看手指的颜色,又伸手按了按,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灵毓很清楚她这一举动的目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被那件事所影响。她可不能让爸妈看出痕迹来。
要不然,惹得父母担心是一说,估计以后还会将热茶换成凉白开。这可不行,现在她们村还没通上自来水,多数都是自家打井喝,而她家喝的则是在家前面的池塘水。
为了把茶叶泡开,他们才用烧滚的沸水。而若是换成了凉白开,爸妈才不会费那个心思与精力呢,费柴不说,还费时。反正凉白开还得纳凉,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烧开呢。
池塘水多少细菌浮游物呀,沈灵毓可不能再让家人走上三不五时拉肚子的老路。
在沈灵毓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想事情时,在边上插秧的人也正在观察着她。这些人在观察她的同时,还时不时地跟边上的人交谈几句。
“哎,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了?”
“就那个坐在板车上的女娃娃,永堂家的那个。”
“就刚才哭的那个?”
“是呀,就是她!就是马神婆说的那个孩子。”
“马神婆?什么马神婆?”
“马神婆你都不知道呀?!这人的本事可大着呢,多少走了魂的大人孩子,都是她给看好的!”
“我知道她,我知道她,我三姑家的孩子就是请她帮的忙呢!马神婆说什么了,跟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吗?”
“是不是那个住马家村,靠祠堂的那个?我怎么听说这人的品性不太好呢?”
“嗨,品性好不好的我不知道,但她的本事确是有的,这个可是公认的事情!”
“哎呀,你就别说废话了!那个马神婆到底说什么了?!”
“马神婆说呀,说这永堂家的孩子的身体被水鬼给占了!!”
“什么?!!!水鬼?!不会吧!我看这孩子能说能笑的,不像是被占了的呀。昨儿个她还叫我呢,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呀!”
“若不是被水鬼占了身子,这孩子能睡那么久。要知道这医院检查了好几天都没发现问题呢!连医生都查不出来的病,那能是什么,不就是那些事?!更何况那是水鬼,又不是傻子,还不能说不能笑了?”
“是呀是呀!我可听说当时林医生都说没气了,让她父母准备后事了。要知道那孩子都入井半个多小时了,出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冷掉了!结果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这孩子又有气了!!”
“哎呦!你们这说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不会真有那么邪乎的事吧,我看永堂夫妻俩什么事也没有不是吗?不是都说这鬼要吸人精气的吗?我看这夫妻俩挺有劲儿的呀!”
“咳,这才醒来的第三天呢!等着瞧好了,这家人不听马神婆的话,有他们好果子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