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里的主人似乎就不喜欢太亮的环境,他盘着腿坐在床板上,正在解着衣服上的纽扣,麦色的肌肤直接裸露在空气中,上面密布伤口,新新旧旧的相互交织着,像褐色的蛛网,他站起身手刚放到了腰带上,警惕地转身环顾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解开腰带,直接将自己卷成一个蚕宝宝躺了下去,面朝墙壁的侧躺了下去,银色虚影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便悄悄地退了回去,温蒂抬头问道:“望舒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银色虚影叹了一口气:“没机会确认,但又不想使用强硬手段。”
温蒂:“?”什么东西,这是我能听的吗?
随后几天,安妮的房间内传来的争执声越来越激烈了,她变得更加沉默起来,直到一天夜里,艾妮莎周身裹着严严实实的,罕见的没有穿着那些时尚的衣着打扮,她进到了安妮的房间,随后惊慌失措地离开了。
安妮自从那之后整个人都垮了下去,再也不开口,即使温蒂和她说话她也只是死气沉沉地点头或者摇头。温蒂始终没能等到安妮开口,因为在某天休息之时安妮发了疯一样的向着外面奔跑,翻过围栏上的电网,电网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片焦煳,玻璃划破她的皮肤,荆棘卷在她的身上,她像奔脱牢笼的飞鸟跳下悬崖,悬崖下方是蔚蓝的海洋和一片礁石。
飞溅血肉与骨骼碎裂的声音响在海面,安妮的蓝色双眸睁得极大,血水将她一双澄澈的双眼染得血红,血色的雾纱吞噬着蔚蓝,金色的太阳洒下温暖,落在她逐渐冷却的身体上面,摔得四分五裂的躯壳被海浪一卷也不知被带到了何方。
那张贴在墙面上的画被风吹得哗哗直响,灰白色的纸页上画着一个箭头和爱心,红色颜料抹上去像深红的诅咒。
一个拥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女人站在安妮的房门口低低哽咽着,她穿着一身靓丽的时装,双手捂着脸哭泣从指尖流出来,她在哭着,勾着嘴角的哭着,她站在白炽灯下,站在所有人的眼皮下哭着,像一场荒诞的喜剧表演,温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下的画纸被用力地压出了几道皱褶。
107房间很快空了下来,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从房间清扫出来几片亮晶晶的鱼鳞,浅蓝色的边缘带着细碎的纹路,向下延伸便是浅色的带着肉粉的软鳞,工作人员打量了一下鱼鳞撇了撇嘴,直接扫入撮箕里。
月初十四,所有的病患者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场地,黑色的围栏将他们像鸡崽一样分开,每个人脚上都带上着沉重的镣铐,每个人脖子上戴着一个警报器,蓝色的指示灯低频地闪动着,温蒂被单独带到一个房间,对面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耷拉下去的皮肉似乎要陷进轮椅里,那阴毒的双眼从腐朽的□□里射出寒光。
温蒂丝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水,颇为悠闲地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老者,对面的老者收回毒蛇般的目光,温和地说道:“听说你能画出任何东西。”
温蒂丝毫不理会老者的问题朝着一旁的空气说道:“他可真奇怪,变脸真快。”
老者一旁年轻男子面色一怒刚要开口,老者一挥手说道:“小姑娘似乎有个哥哥?”
温蒂转回头看着老者:“这就是你把我们的意识拉入这里的目的?但是很可惜,你这种威胁对我无用。”
老者顿了一下:“你们不愧是兄妹,都是一样的人。”
温蒂冷笑一声,目光落到了对方脸上的尸斑上面,打开了画本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一个混浊的魂魄加上腐朽的躯壳。”温蒂话音一落,对面老者面上表现不显,只是眼底带上了一片寒意。
温蒂:“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没有杀我,看来我对你还是有点用的。”
老者说道:“你很聪明”
温蒂:“当然,我的感知还算灵敏,坐在我面前的是什么我是看得清的。”
画纸被摆在桌面上,一股轻柔的风一吹,将画吹到了老者前面,画上的内容被展示了出来,一个带着幕帷的人将一只手放在身前半蹲人的头顶上,没有接触只是虚虚地放在他的头顶,半蹲的五官没有画出来。
老者呼吸一瞬间乱了起来:“谁给你看的。”
温蒂侧脸看着旁边的空气,眼珠子一转说了两个字。老者面皮一阵抽搐,苍老的面容带着腐朽的皮肉颤抖起来,他猛烈地咳嗽起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
温蒂躲开他的手指,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不是长生吗?”
老者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这根本不是长生!”
温蒂拂过银色的枝桠纹路的手臂,双眸一闪,眼底闪过一片银霜:“你不会真的以为长生就是赐福吧。”空气瞬间沉寂了下来,对面的老者僵硬地望着温蒂的双眼,喃喃道:“原来您也不过如此,竟然也需要附身弱小的人类。”
温蒂冷冷地看了一眼老者,眼底的银霜逐渐退去,老者双目一寒说道:“让温蒂小姐下去休息休息。”
身后站起来一个强壮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