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西辽的,便没人吱声了。后来到了西辽,有人听说我们是中原来的商人,便自发出资加入,只要我们能让他随着队伍一块到中原就成。”
“所以你的商队里有许多西辽人,他们为何会想来中原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队伍里除了我之外,只剩下两个人,差点赚不到回去的路费,多亏有他们出资相助。”
他似乎是怕她仍有偏见,还补充道:“这次买店面,他们也想投一份,我正想着要不要答应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到这,她看向他,即便是一场漫长的旅程,其中许多磨难是她无法想象的,他却都挺过来了,触及他澄澈的目光,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并非我多心,只是他们既非中原人,却用将他们带来中原这样一点小代价换得倾囊相助,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来中原有别的目的,你有问过吗?”
“问过几个人。”他垂下眼,抚摸着身上的锦缎,语气有些沮丧,“有人说是西辽王室赋税太重,活不下去,听闻中原地广人稀,想来讨口饭吃,有人是单纯想来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我……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而且一路上他们对我们三个中原人也挺照顾的,有些不成文的规定都会告知。”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抬起头看向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辩解:“我相信姑娘,可怀疑他们,我也无法做到。”
“或许这其中有些误会?”一阵沉默中,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安静地坐那听着,眼前的茶水已经冷了,还未曾动过一口。
片刻后,她说:“没关系,你遵从自己的想法就好,我不会干预。”
尽管她这样说了,可叶明轩还是觉得不对,他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个红布绸包裹的巨大东西放到她面前。
外面的布解开后,露出里头银光闪闪的银锭,整整二百五十两,他小心地收藏着,就是为了等她来亲自交给她。
可衣锦归来,两个月前的信还放在原处,他默默将它们收回,然后整理好凌乱的屋子,每日收拾得干净体面,还是等不到她。
有一次他忍不住去江府,望见门口的两个守卫又停滞不前了,最后只是附近转悠了半个下午,回去的时候路过告示榜,晃遭雷劈,自己也不记得是如何回来的,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二百五十两银子已经被妥善地放置好了。
回过神来时,她就坐在面前,手中拿着一锭银子对他道:“这么多,我带不下,不如先寄放在你这,若是你有急用也不必顾忌我,留五十两就足够了。”
“这是你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他的语气坚定,隔了片刻又问:“只是我还不知要如何才能联系上你,江府是不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她轻声说道,“抱歉,也无法告诉你我的栖身之所,但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来寻你。”
“只要姑娘你无事就好,若是因我以身犯险反倒不值。”
二人又叙了会儿话,聊的都是叶明轩路上的见闻。
期间一个叫若水的边境之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记得,天机堂给的纸条上,提过这个地点,也就是迁跃台所在之处。
“若水,是一座土石堆砌的城。”叶明轩回想起当时经过那座城的情景,至今仍觉得怪异,“虽说名字里有个水,可城里一点水都没有。”
“那居民们喝什么呢?”
“我记得城中心的空地上有一口巨大的铜缸,里面的盛着能喝的水是那些人走很远的路,驾着骆驼担回来的,因为极其珍贵,每舀上一碗便要支付一个铜板。”
“我和同伴当时渴极了,就排队去接了两碗。”他脸上露出怀念之色,“水滋味甘甜,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水,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
“既然水源如此匮乏,想必那儿的居民也很少吧?”
他摇摇头,说:“非也,在抵达那里之前我们已经经过了许多城镇和村庄,若水的城池规模不算很大,但相较之下的人数是偏多的。”
“怎么会?”她有些困惑,“你不是说那儿飞沙走石,地势崎岖吗?”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照理生存环境恶劣该人迹罕至才对,不过我们当时忙着赶路也没多想,只在城中停留了一日便离开了,”
“你在若水可曾听过迁跃台这个名字?”
他想了一会,回答道:“不曾。”
虽说没能打听到迁跃台的消息,但她隐约觉得,若水的人数或许和这个有关,具体的只能等自己去了才能知晓。
如今已经12月份了,具体明年几月来着,她一下子记不清了,只知道会有一场宫变,在那之前得找个机会离开……
具体哪个时间呢,她也无法确定,叶明轩这里有二百五十两银子,加上话本也许也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