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渚脸上,投落变幻的星芒。
谢晏白打量她的神情,轻易得出结论:“看来文小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文渚利落承认:“具体的计划我还要再想想,但有一点很确定,谢临琛休想如愿以偿。”
“那我就静候文小姐的好消息……有需要就告诉我。”
“放心,不会让谢总失望。”
文渚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正事到这就算谈完了,随意往四处看了下,文渚便想告辞。
不曾想,谢晏白拿出了一个礼盒。
他声音淡淡:“还未恭贺文小姐乔迁之喜。”
文渚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仔细算来,这应该是回国以后,谢晏白送她的第二份礼物。
唇角绽开一个浅笑,文渚接过盒子,道:“谢先生费心了。”
她确实是高兴的,因为搬家这件事本就让人愉快,而谢晏白送来贺礼,便是一种锦上添花。
即便,这可能只是在做惯常的人情笼络。
她的笑不似作伪,在微不可查的地方,谢晏白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得以放松,眼中愉悦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就又皱起了眉。
目光停留在文渚的发尾,几缕半湿的发丝隐约纠缠成一股,而这会儿突然来了风,路边树叶摇晃作响。
顿了下,他重新看向文渚:“……满意就好。”
然后移开眼:“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文渚下意识喊住他:“等一下。”
谢晏白脸上刚才那是……笑?
目光搜寻着他眼尾,她试图找寻刚才的蛛丝马迹。
谢晏白视线询问,她也不答,视线静默而专注。
可对另一方来说,这种寻找最为磨人。
风中有很淡的月光,直到谢晏白似是不耐般理了衣襟,文渚才出声:“嗯……也没什么。”
像终于想起了那些礼貌礼仪。
但下一秒,她又向前走了几步。
白皙的手指搭上车窗,弯腰柔软弯下。
然后凑近谢晏白。
她身上沐浴露的淡香被风拥入车内。
不明显的玫瑰,丝丝缕缕,将半密闭的车内空间裹得密不透风。
漆黑的发丝垂落,秋水般的眼底盈盈铺着撩人底色,像馥郁的玫瑰终于再瞬间盛放。
谢晏白下意识绷紧脊背。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他的神情也更为冷淡。
冰冰凉凉,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厉,如一柸冻了整夜的雪。
双唇轻弯,文渚不以为意,甚至还若有若无的轻声笑着。
如柔软轻盈的羽毛一朵朵飞散在空气里,勾得人心底泛痒,却又无论如何都抓不住踪迹。
终于,在俩人鼻尖的距离只剩十厘米的时候,她停了动作。
鼻尖有一股极淡的酒气,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其他更为特别的气息。
像是他这个人的气息。
玩味笑了下,她压低了声,红唇开合,如情人絮语:“谢先生,幸好你不常笑,不然……”
呵气如兰,说话间呼出的温度一下又一下扑洒在对方耳畔。
“下次再笑的时候,告诉我,好不好……?不然,我可就要……”
不然……
不然……
不然什么?
文渚不说,未竟的语散失在情人唇齿间,留下暧昧的遐想。
可也是下一秒,她就迅速抽身后退,动作干脆,连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谢先生,也谢谢你上次送的那双鞋子,很适合,我也很喜欢。”
“那我先上去了,下次见。”
——十足的渣女做派。
惊人的艳色在一瞬的展露后又被迅速收起,连带着眼前人的温度一同远离。
下意识想要挽留,手指动了一下,谢晏白恍然回了神。
——不能信。
他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那不是她情之所钟的证据,而是她向来的玩心突起。
所以……不可沉迷。
直到文渚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夜色深深,他闭了闭眼。
……太近了。
.
夏季的晚上,连风都是闷热的,文渚走在小区,鼻尖残余的气息很快也全散了。
下意识分析着那股味道,文渚眨了下眼。
是苦橙叶啊。
回想起刚才,她又揉了下鼻子。
她自觉自己的这种心情很微妙,因为她确实喜欢偶尔对着谢晏白撩拨一下调“情”。
但也只是对着谢晏白。
而且动机并非出于男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