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之微眯起眼。
同样是主打每天吃喝玩乐的纨绔二代,和她不同,盛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和谢晏白有了几分交情。
现在自觉抱上了大腿,每天躺得心安理得。
现在他们俩人似乎在说着要事,旁的人不敢打扰,自发先玩起了游戏。
骰子呼啦啦转着,吵得方乐之一时猜不出盛惟的意图。
猜不出就干脆不猜,拿起盛惟早给她点好的一杯饮料,方乐之斜着眼看他:“怎么,以前没见你那么关心过文渚啊。”
“这不是情况不一样了,”盛惟嘿嘿笑着,神情因灯光明灭显得意味深长,“就你跟文渚关系最好,她回来了你肯定知道,咱方姐你就告诉我个准话呗。”
瞬间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打她的主意?”
方乐之踹了他一脚:“劝你早死了这条心。”
“你说什么呢我哪敢有这想法!”不曾想,盛惟的反应比方乐之还大。
他甚至大幅度离远了方乐之,脸上的惊恐肉眼可见:“方乐之我警告你,你说话注意点啊!这谣言要是传出去了我第一个举报给你妈让她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
“……好了好了我道歉。”他这样,倒让方乐之气弱下来。
她又打量了一会儿,确认没从盛惟脸上看出什么想吃天鹅肉的心思,才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文渚现在确实在云市。”
然后又不放心地冷笑了一句:“……知道我跟她关系好就让其他人少去招惹她,别以为我忘了,那群傻逼当初可没少落井下石。”
“知道了知道了……她们几个那时候不都被你整得一个月没出门吗。”盛惟嬉皮笑脸着。
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小声嘀咕了句:“……不过,应该也轮不到你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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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分秒的忙碌中跳跃,终于到了新品发布的这天。
谢临琛声势浩大,租了片离云市不远的一座私人花海当做玟声联名的秀场。
方乐之信守承诺,说要陪着她,自然不会爽约。
只是她实在厌恶谢临琛,他阵仗那么大,她反而更是要嘲讽着“搞那么隆重,当心摔得惨了”。
酒店是方乐之提前订好的顶配花园房。
饶是心痛,文渚也坚持跟方乐之明算账,顺便把这笔账记在了谢临琛头上。
房间通透明亮,纱帘把阳光滤得如梦一般柔和,整理着身后如茂密的海草般的发丝,她倚着门框,呈现出散漫的优雅。
敲了敲身后的门,她问正躺着玩手机的方乐之:“我有点饿了,想去行政酒廊,你要去吃点吗?”
“给我随便拿两块小面包就行。”
方乐之百忙之中抬起一条手臂,冲文渚比了个小爱心:“爱你。”
下午三点的酒廊还算热闹,四周的装潢配合着酒店的风格,显出雅致的面貌。
侍者礼貌,笑容不显唐突,连带着让人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扫过那些正高谈阔论着的旅客,文渚打包了一些点心就缓步离开了。
她不喜欢这种的做派。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姿态难免会用力过猛,显出浮夸假意。
而她喜欢足够的真实。
哪怕真实相当冰冷。
电梯就在酒廊外的不远处,厚实的地毯一直绵延到尽头。
远处的空地上,装饰着巨大的水晶天鹅,灯光洒落,四周的光影斑斓得如同打落了画家的颜料盘。
大概人的喜好都会多少反应其本身的性格,她有一些年轻的客户,对这样像是从彩虹里滚了一圈的色彩十分钟爱。
而她们本身性格也足够张扬,适配这样的外放。
如果是……
也许是最近的接触有些频繁了,此时未有人提起,她却不期然想起了谢晏白锐利而淡漠的眉眼。
他那样的疏离矜贵,如果要她给选一个代表性的宝石……大概是黑钻。
形成于数百年前的地幔熔融岩石里,经历高温高压,吸收了全部光谱,才出现的那么一颗昂贵黑色。
一如他平日里不动声色时,眼底幽深的静默。
电梯很快降落,梯门打开,几道人影后,走出一位略有几分面熟的女性。
步子略有片刻停顿,文渚很快记起她是那天谢临琛身边的女伴。
她事后问过方乐之,那位小姐正是谢临琛的联姻对象。
她记得她是叫……
眼前的人同样注意到了文渚,笑意稍显含蓄:“好巧,文设计师,我们又见面了。”
——是叫林语池。
被她抢先打了招呼,文渚唇角客套的笑意也未曾变动半分:“林小姐,好巧。”
林语池身上自带一股优雅与娴静,低饱和的夏日歌蓝连衣裙与黑色长直发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