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熟悉的一幕。
下楼后的傅殊月如是想。
宽肩窄腰,挺拔身姿被灯光拉长。
面如玉,沉静的墨瞳转望而来,幽暗如井。
傅殊月垂眸,睫毛颤了颤。
肌肤胜雪的少女穿着秋季长袖长裤样式的家居服。
漆黑长发披散于肩背。
慢吞吞挪动。
一小段距离被她走成半圈。
不似往常一般礼貌打招呼,故意绕躲着人。
灯饰繁复华贵,散射冷冽的光。
傅鹤之捻了捻杯边,放在茶几上,站起身,矜贵地向着站在电视机附近,取医药箱的人走去。
傅殊月在药箱里翻找消毒液与外伤药用品。
想着尽快找到,早些上楼。
目光不由自主地专注。
“喵。”北极星叫了一声。
傅鹤之视线平淡地从小猫身上移开,盯着少女后脑勺,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两只眼睛漆黑,裹了一层浓稠的杂色,叫人看不清其中意味。
金边镜框映着镜片冷光。
静静伫立于少女身后,“你找什么药?”
傅鹤之突然开口。
客厅的灯开了一半,较平常稍显昏暗。
低沉的声音响起,似带冷调的大提琴。
傅殊月整个人抖了下,纤细手指捏着的药掉落回箱中。
药都拿不稳。
薄唇微勾,似笑非笑。
傅殊月背对着他,指尖蜷缩。
往前移了半步,垂下眉眼。
当时用完晚餐后回房,关上门,就开始暗自后悔自己处理对话的方式。
千千万万种方式可待他,偏偏,她选择了硬刚。
许是白天肌肤饥渴症的症状再次出现,心情属于临界值边缘,不太稳定,情绪涌上,才有不理智地“说教”一事。
如今,整个客厅单单他们两人。
对方还带着点隐藏疯,傅殊月审时夺度,选择避开。
“弄点健胃消食片。”但也只是次要。
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没撒谎,却也没如实相告。
右手利落地将药箱关合。
握住提手柄处。
等上楼回到卧室再细找。
药不可能没有,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思忖间,一手抱搂猫,一手提着医药箱,垂在腿侧。
傅鹤之黑眸微眯,朝前走了两步。
逼人的压迫感传来。
傅殊月转过身,面临对方凑近的距离,猝不及防,身子僵了一下。
抿唇。
左脚向左,正要探出。
被傅鹤之一句话弄着跑也不是,躲也不是。
“就这么怕我?”他冷嗤一声。
低磁的嗓音漫不经心。
“傅殊月。”
白天那幅温润矜冷的面孔消散。
沉静的一双眼睛里,隐约露出阴鸷的锋芒。
少女脸上也细微地变化了。
只是,傅殊月自己并不知。
夜幕里,疏离感尤在,那股子清冷感却被杂糅进月光中。
就像她抱着猫咪时的动作温柔,衬着一双干净纯然的眸子,温吞,柔软,遮掩不住。
但也并非谁都能轻而易举地察觉。
傅鹤之淡然似水的眼睛变得复杂难辩起来。
“我……没。”
反驳得没什么底气。
傅殊月垂下眸,不愿盯着对方眼睛。
她远比老宅里的任何一人都要先发现这人的面具。
男人的冷漠从不避讳小孩。
唇抿直成线。
躲远点为好。
傅殊月想着,双脚开始朝左挪动。
未走出半米,胳臂兀然被钳制住。
不巧,捏住的正是她伤口位置。
没忍住,冷吸了口气,“嘶。”
鸦羽纤长,脆弱地颤了颤。
仅一秒,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将脸色调整好,轻蹙起的眉头抚平。
绷着脸,道:“傅叔叔,有什么事吗?”
清冷嗓音如玉石上的一滴冰。
仍旧没有抬头。
傅鹤之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她的胳膊。
一双深沉的眸子静盯医药箱两秒。
修长手指一根根松开,勾唇,缓缓道:“往日见了我都要唤一声,今日没听见,不习惯。”
语气平淡,“现在没事了,上楼去吧。”
嗓音低醇,向来发冷,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傅殊月听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