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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言照,只四个字,就感觉很微妙,好像终于又有了所谓依靠,又似乎本身人已经不再简简单单,不太喜欢。
兰馥阿姨后来又找寺庙住持单独求签解签,让我自己出去逛逛,我求之不得,举着大哥用过的昂贵旧相机在寺庙里瞎拍一道。
檀香袅袅中,寺庙诵经声令人心安;黄色灰色的僧袍,飘逸淡然,仿佛要令尘世里的人也不争了起来。我走累了,跪坐在黄色蒲团上,渐渐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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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馥阿姨他们计划在杭城再多留三天便返航,我的快乐周末很快结束了,要提前回申市了。
我刚回到寝室,“叮铃——”就收到了丹尼的简讯——到了吗你?Call me.
我有些诧异,丹尼这货什么时候这么热络了,但也当然不会莽到公然在寝室里和他通话,灰溜溜躲到了阳台上。仔细望了望隔壁没人在晾衣服,才重新拾起听筒。
“喂丹尼,我到学校了。没关系,丹弈回来了吗?哦,没有,我知道了,你们到时是申市的航班吗?我来送送阿姨呗。噢,知道了拜拜。\"我习惯性抠着阳台边白墙经久裂开的白漆,丹尼的声音一下一下击着我的耳膜,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我突然浑身古怪难受。
突然,室友方一帆“哐”一声打开阳台门,她先是吓了一跳,很快就笑意盈盈,“照照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团建带了奶油泡芙回来给你。”
我慌忙收了线,背上瞬间冒一片汗,心虚:“一帆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我怕我的真实身份败露,恐怕你要被灭口了。”
“什么身份,美国总统吗?”一帆或许早就习惯我满嘴跑火车的德行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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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杭城回来后不久,大哥也很快从燕市抵返,随即他调任的风声便迅速传开,不负众望,上面下达聘任通知——三个月后,言封将正式由申市某厅厅长调任燕市某某厅副厅长。消息一传开,据说机关内接连几日都没消停。
这是何等的荣途,三十多岁就坐上了这样的位子,何况是在首都。即使归功于自身才干过人,却也与申市言伯父的雄厚背景依旧分不开。家族积累的资源与人脉,总要用得淋漓尽致才好,我从小就明白了。
“这是好事,我鸡犬升天啊,大哥。”我当然高兴。
“说的什么话?”大哥瞟我一眼,一个爆栗,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这几个月我还要忙交接工作,弟弟在我爸家里,虽说保姆在照顾,你还是多替我去看看他。”
“把心收进小口袋,你不在我就是顶梁柱,能照顾好你儿!”我胸脯拍得“邦邦”响。
“好的,谢谢你,顶梁柱。”大哥拖长音调,私底下他也一直是淡色衬衣深色西裤凹严肃,手指点着膝盖,我就感觉他又要冷不丁开火了,“那你自己呢?”
“照照,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和陆公子的事情究竟该怎么结尾了,你们是否真的合适。我是不看好的。”这番话他估计忍了很久才说,或许只是不愿意相信我是目光短浅贪慕虚荣的孩子,他凌厉的目光直击我的内心。
我当然想过,每天都会想,考虑情感、经济水平、前途和生活,未来我大概率不会有更好的选择,我惯于服从长辈的安排,大伯伯大妈妈不至于害我。
可是,两个人本身是否真的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