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未语泪先流,白父白母,和白杨,还有甜甜莫恋,就那样看她,期间没有人给她递纸巾,她只好自己抽,过了好几分钟,她才说:“作为白杨的姐姐,长姐如母,我爸妈没啥文化,但是他们望子成龙,我做女儿的,能为他们做的,就是把弟弟照顾好,帮助他们的儿子成才,他好,我们就都好。所以,我的意思,自古有之,我当然还是要劝和,莫莫,你说有没有可能,既然错在吴欣,是不是可以你也断绝来往,白杨也断绝来往,那这个人不在你们的世界,事情不就圆满解决了吗?更重要的是,我知道白杨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他真的很依赖你,他失去你,一定是痛不欲生的!你忍心吗?”
宋甜甜哼笑,“他已经有一个妈妈,一个姐姐可以依赖了,不需要三个女人为他不忍心吧?我说得直白一点,他需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而不再找一个让他依赖的老婆!”
宋甜甜还想说话,莫恋拿右手抓住她的左手,对她摇摇头。
宋甜甜想到,来之前答应过要听莫恋指令,便用尽神功憋回去。
“姐,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谁?”
白碧以为自己听错,问:“什么意思?”
莫恋说:“对不起,我直说了。有几个事情我从没说过,想提醒你一下,第一,你从小到大除了名字是你的,其他都不是,你为父母活着,同时为你父母的儿子活着;第二,你读书识理,却用你受过高等教育的思维一再为你弟弟的错误买单,可欲盖弥彰,反而助长了他的自我中心意识;第三,同时你还把这个作风带入你的新家庭,你的丈夫,你的儿子,你的弟弟,他们几乎没有角色区分,你默许他们无能,反正,你能搞定。你永远在当牛做马,为自己的原生家庭护航,你可敬,也可怜,可你还是要接受,我一定会和他离婚这件事,就像我曾经接受他“爱我如生命”的誓言,而这些,都会过去。天气会变,人也会变,家人一场,希望你也能为自己活一次,不要再为我和白杨的事情徒劳了。”
白碧没有听过这么认真的,犀利的,直击人心,又叫人难堪的话,还是从莫恋嘴里说出来。她几乎失语,张了张嘴,可脑袋满满都是莫恋说的一二三,有人说她扶弟魔,可她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照顾弟弟,那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为自己活?怎么活?
“莫莫,”父母和姐姐相继败下阵来,沉默的白杨终于开口了,胡子拉碴,不复精英模样,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莫恋,“要怎么做,才可以留住你?”
莫恋有点渴了,看了一眼面前的柠檬水,端起来,柠檬果粒散漫地飘起来,她一口气喝了半杯,“我们谈谈离婚,谈谈财产,谈谈房子,我想这是叔叔阿姨最关心的事情。”
被叫叔叔的男人猛地抬起头,一抹诧异,久久在眼眶里停住,而被叫阿姨的女人,诧异一闪即逝,只是问:“你想怎么分?”
白杨不谈,他依然不想放弃,“莫莫,一失足真的就成千古恨了吗?我和你,说好了共度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些都还没有实现,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莫恋的手,捏着柠檬水杯,“好,那我再告诉你,吴欣是第一次,大学时候她就说过,她是从一而终的,一辈子只会有一个男人,她有多看重这个,我和甜甜都知道。你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可她不能,我也不能。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我才知道这件事,无论当下的情况是怎样,我的选择你应该也能猜得到,与其那样,不如在还未酿成大错的时候,迷途知返,一别两宽......现在只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你从前可以爱上我,以后也可以爱上她,她会是个好妻子,也适合你们家的需求。”
“你真的爱过我吗?”白杨痛心不已。
莫恋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回答这个问题,“说说房子吧,房子是我提议要买在那里的,你应该也不想要了,定金是你付的,也没办法退回了,再说说财产,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定金算我的,我不会叫你净身出户,也不占你的便宜,更加不会干扰你们的生活,只有一个条件,马上离婚。”
莫恋掏出离婚协议书,摆到白杨面前。
白母看莫恋铁了心,知道白杨理亏,又担心莫恋反悔加闹事,一个劲催着白杨快看快签。一边拿手拉白碧,可女儿似乎神游在外,又叫白父一起使力,白父为难地摇摇手,表示不想管。白杨很久没有动作,白母操起一只皱手,颤抖着说:“你不签!我签!”
白杨飙出两行泪,大叫一声“妈”,白母同样哭得惨烈,“这女人厉害成这样,你还要她做什么?签字!”
白杨终究是签字了。
第二天,从民政局出来,正式进入离婚冷静期。两人回到住了多年的房子里,莫恋搬走了属于她的物件。
所幸小路神通广大,除了自己开个出租车,还叫来了一辆中型面包车,笑嘻嘻对莫恋说:“莫恋姐,我想你一个人,这个车型应该够了吧。”
莫恋感激不尽,说够了够了够了,而且你还带了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