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传来声响。
银翎趁着夜色偷偷来到无妄崖,她准备试探试探,鸢玄此番前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下山谷翻越障碍的路途着实费力,正当她浑身冷汗喘着粗气,摩挲着寻找鸢玄所在位置的时候,转角处某人的声音赫然出现。
“神女这夜半前来,是有何事?”
如泉水般叮铃清脆的声音倒是让银翎有些陌生,不过无妄崖已经荒芜五百多年,上一个关着的,还是温卿濯,现在更是只有鸢玄一人而已。
擦亮一柄烛火,银翎寻到了鸢玄。
那人坐在地上,白缎拂面,一条腿架起搁着手肘,另一条腿懒散地向前伸出,危险的笑意弥散在白玉面上。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放着魔界好好的位置不坐,来玉京山趟什么热闹。”
她蹲在牢狱之前,擦拭着栏杆上的灰尘,在吹了吹手掌上的灰尘,才放心的握住铁质的栏杆。
“神女还真是愚钝,我说了,我是来找你的。”
那人如魅魔一样的声音缠绕着她,浑身难受,打了个哆嗦。
她不喜欢鸢玄,但可能更多的是因为两人身处的立场不同,她也不敢真的对这魔头做什么,万一弄得缺胳膊少腿了,魔域之人打上前,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说话就说话,你话语间夹什么啊,荒谬!”
银翎拍了下铁杆,但又觉得有失身份,默默低下头抓着铁杆希望没有被别人听见,“还有,宗门上下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我来找你?”
“哈哈哈……”
银翎听见他笑,更害怕了,双臂透过阻碍胡乱挥动,妄图阻止,却发现离那人还差了好一段距离,只能悻悻贴着栏杆垂着头恳求:“别笑了别笑了,你是想被大家都发现你发癫吗!”
“神女身体不好,身上常年沁着浓重的药草气息,这些,在你之前捏我脸逞能的时候,早就闻出来了,更别说你们无极宗这常年焚烧的袅袅檀香之气,当初那温卿濯每每找完鹿羡鸢回到弥罗界,都会闻到这股味道,我一个常年被喂蛊之人,嗅觉可是练得极其灵敏……”
“所以呢,杀了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那你可得快些逃出来取我性命。”
鸢玄将手垂下,抚着里衣之内残缺的玉佩带出,因为他的动作,手上仙法加持的枷锁摩挲作响。
“若我说,我是来投诚的,神女可会信服?”
银翎注视着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呼吸微微一顿。
阿姐的天霜玉佩。
天霜玉佩和霜羽剑相配,若玉佩碎绝,则霜羽绝世。
魔域之人怎会有阿姐的东西……
“光凭一枚残玉,就想诓骗我们,未免也太没诚意了……”
“三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从未将魔域打服,他们几经妄图造反,若不是我被他们已经折腾舍弃了,下一步,来打你们的,就是我带领的魔使了。”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弥罗界之人会信守承诺,若不是碍于温卿濯的面子,可能这样和平的局面根本不可能出现,小规模的战乱,无极宗一向处置及时,没有扩散至人间别处,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狼子野心不可能驯服。
“所以呢,你道如何。”
“所以……”
“我来同你结为仙侣,算我入赘,没有怨言,以此换取平和。”
“你不过一个魔域弃子,有何脸面说与我无极宗和亲?”
他将手中的玉佩举起,晃了晃。
“就凭,我有你姐姐的遗物,我现在与你谈判。”
“荒唐!”
同她银翎开什么玩笑都可以,骂她辱她,都毫无怨言,但阿姐的所有名节过往,银翎不许任何人编排。
她站起身,将衣摆甩出声响,作势离开。
刚迈开几步,另一端的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怪哉,着实怪哉……
“神女阁下怎么不继续走了?”
银翎咬着牙转身紧捏着衣袖,只看见鸢玄噙着痞气又不怀好意的笑,她站定狠狠一跺脚。
“你都已经被魔域同僚抛弃了,若是我同意,能有什么好处?”
“这便是我之后想同你们商量的,我既入赘,便不会像世俗一般顺应那男尊女卑,相反,我会以你为尊,现下没有感情不要紧,我对我自己的皮相还是有点信心的……”
银翎猛地咽下口水,头一次接触这些男欢女爱之事,身位女子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她眼神胡乱的四下飘动。
魔域之人当真还是如此厚颜无耻——
“若是我告诉你,鹿羡鸢没有死,你可愿意入局……”
轰——
银翎心中积攒依旧的防线猝然崩溃。
她顾不得久待崖底的寒冷,甚至是脆弱的躯体,疯癫一般地跑到单间牢狱门口。
“阿姐……阿姐她,当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