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咬了她一口，得上医院打疫苗。”小区楼下，许畏看着被裴糯划伤的手背，道。
林一维双手叉腰，压着火道：“她都上车了，你也上去。”
车座上，裴糯在消化刚才的事。
都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突然好难过怎么就和他攥了半天的手还听到他特别果断地道了歉，甚至倒在了他身上。
他为什么没推开？我不起来的话，难道他会一直没反应？还有他的眼神……
右边的车门被拉开，许畏作势进来，裴糯和他对视，同时想到了倒在身上时他的眼神。
那时隔着衣服，她能隐约感受到他的体温、肌肉轮廓和触感。她抬头便看到他的下颌，而他稍微移开脸上的手背，瞧着她。
她已经太久没靠近他对他为非作歹，这次是个意外，却轻易唤起她沉睡了三年的熟悉与依赖，就像把她放回了居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哪怕物是人非了，在这间房子产生的记忆与情绪，仍跳跃得仿佛要把她的身体给炸开。
更何况，许畏不带任何情绪地瞧着她，眸子深邃得像要给她吸进去。
他们的手还在握着。
裴糯的手不受控地一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或许是忍无可忍了，许畏忽然用力一握，又松开，脸上的手重新遮住眼睛，道：“快起来！重死了……”
古怪的氛围消失，裴糯怒了，抄起旁边的东西朝他脸上砸去，发现是衣柜里被她给带出来的男士内裤……
车子后座坐满三人。林一维隔开了左边的许畏和右边的裴糯，坐在中间笑眯眯的。
许畏歪头，冷笑着看向窗外。裴糯双手交叉搂着玩偶，神情不自然。
林一维道：“要不，咱们先去民政局？”
两人瞪过来，异口同声——
裴糯道：“说什么呢。”
许畏道：“看看你人在哪儿，大哥。”
裴糯和许畏隔着林一维，毫无征兆地对视上。
裴糯别开眼睛。
许畏表情不变，也稍微别开一点，低声道：“警车上别瞎说八道啊。”
林一维憋笑，手作喇叭状，小声道：“平时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哥，现在倒是听见了。”
对于许畏警告的眼神，他又贱兮兮道：“好的二弟。”
然后看着他，手伸向裴糯，没敢碰她本人，碰碰她面前的空气，道：“这是二弟妹？哦不——”
“咱们三弟。”
裴糯：“……”
搁这儿警车三结义呢。
到了警局，三人针对虐猫男入室盗窃的事做笔录。
身边有两个相当熟悉的人，裴糯全程言语连贯，在过程中提到一件事——
“他还是虐猫惯犯，之前把猫放进榨汁机，录成视频发到了朋友圈……”
这件事是裴糯前不久听一个也爱投喂校猫的学长讲的，他有虐猫男的微信，说在她发现虐猫男的女朋友是偷猫贼后，虐猫男曾在朋友圈发过这个视频，后来被辅导员说了才删掉。
“虐待动物？这个我们管不了。”警察的话让裴糯沉默，“没有相关的法律。”
离开座位时，裴糯彻底丢失了讲话的欲望。
她当然知道没有相关的法律，也知道警官确实管不了。
可是，真的不能管吗？
在她的认知里，猫和狗是人类最常养作宠物的动物，也是人类最好接近的动物，可却没有有关它们的相关法律。
从两个角度来讲，人将猫狗当作自家宠物，那么自家宠物丢失被害，理应得到相应的赔偿。许多宠物被人为地贩卖，尤其是狗。对失去了宠物的主人而言，明明宠物更像是家人，可是家人丢失被做成了盘中餐，他们却束手无策。
人将猫狗当成食物，那么也应该有正常的检疫标准，可是，现在没有，所以市面上的猫狗肉全部来源不明，存在食品安全隐患。
从第三个角度来讲，大量猫狗充做了人类发泄暴力的对象。
谴责虐待猫狗，呼吁保护动物，从来都不是小题大做，因为会虐待猫狗的人，也不会善待他的人类同类。杀人犯往往都会先拿猫狗练手。
谴责虐待动物的人，谴责的不止是他们的虐待行为，更是他们身上的暴力、血腥、可犯罪性。这些特性伤害了人与其它动物和平共存的关系，也会成为回旋镖，伤害他的人类同类。
“我是打了他。”一间屋子里，林一维坐着挠挠头，看见门口的许畏和裴糯，道，“你俩完事了？那先去医院吧，我啊，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走廊，转身靠在墙上，裴糯习惯性地搂紧小熊玩偶，感到指肚一痛，抬起来看。
许畏瞧着她，道：“走吧，去打针。”
裴糯屏住呼吸。
覆盖盈京的雪势在裴糯三人录笔录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