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沅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他们也不算熟，怎么就到了能听对方讲故事的程度了？
萧止吃了个小汤圆。
圆滚滚的小汤圆，玲珑又精致，糯米粉裹着的芝麻馅，一口咬下去，香甜酥糯，满口留香。
还挺好吃。
萧止放下勺子，“就圈子里的一个八卦，建材起家的梁家你知道吗？”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不知道也没关系，这个不重要。”
“梁家这一代呢只出了两个女儿，姐妹两个感情很好，整天形影不离的，工作上配合得很默契，两人联手，梁家稳坐建材行业龙头。后来嘛——”
萧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好死不死的，姐妹俩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满意地看到唐沅脸上一瞬间的僵硬，萧止悠悠地说：“打那以后啊，什么姐妹情深都是虚的。为了争个男人，姐妹两个反目成仇，真是好精彩的一场大戏。”
“再后来，两人一个守着梁家剩下的家业，另一个则远走海外，再也没回来过。老死不相往来！”
末了，他评价了句：“本是商界的一段佳话，没想到会以这样的结尾落幕，真让人唏嘘！”
桌底下的手悄然握起，唐沅问他，“萧先生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萧止哼笑，“汤圆，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都是聪明人，何必说破呢？”
唐沅没心思跟他继续纠缠了，“萧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谢谢款待。”
萧止没继续留人，只是说：“汤圆，给你个忠告。”
唐沅脚步顿住，却没回头。
萧止说：“人要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么，别到时候得不偿失。”
唐沅面上闪过一丝暗色。
萧止慢吞吞地吃完那碗小汤圆，看着唐沅离开的方向，眸色沉然。
-
男人推开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没开灯，光线很暗，窗台边站着个人，一袭白裙，长发飘飘，结结实实给他吓了一跳。
他按亮了灯，给自己倒了杯酒压惊，“我说，大晚上的你灯也不开，想吓唬谁呢？”
唐沅没说话。
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不爱说话，男人也习惯了，问：“怎么了这是？今天没打招呼就过来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唐沅说：“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男人挑眉，“哟，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啊？说来听听。”
唐沅窝在另一张沙发上，问：“如果姐姐知道我做的事，她会生气吗？”
萧止的话给她敲响了警钟。
她虽然不喜欢高诚，接近高诚也只是为了揪到高诚的把柄，好让唐卿如远离这种人渣。可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确确实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唐卿如跟高诚的关系。
当然，唐沅的道德感也没那么强，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不在意，但她在乎唐卿如的看法。
“你是说你蓄意接近高诚那事儿？”男人摸着下巴，“会吧！”
唐沅看他，“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也？”男人挑出关键词，“你面具被人扒了？谁啊？”
不应该啊，那面具都焊她脸上了，谁这么大能耐？
他刚认识唐沅那阵，觉得这小孩性子忒冷，一点都不可爱。
结果没过几天，偶然看到这小孩缠着另一个女孩子，一口一个姐姐，声音那叫一个甜，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反差感太强，他都找不懂形容词来形容自己那时的感受。
“一个讨厌鬼。”唐沅说。
男人想了想，试探道：“不会是那个叫萧止的吧？”
唐沅点头，“是他。”
“好小子，有点能耐啊！”
就说唐沅不会无缘无故让他查人。
“言归正传。”男人说：“刚刚你说那事儿，倒也不是说你做错了。高诚不是唐卿如的良配，你出手解决他对唐卿如来说是件好事。”
“但，站在唐卿如的角度，她未必会高兴。毕竟，谁都不喜欢被瞒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动作再小心，也难免疏漏。唐卿如不是蠢人，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这事恐怕很难揭过去。”
唐沅皱了皱眉。
男人看她眉头都快打结了，嘲了一句：“都说当局者迷，你每次碰到唐卿如的事都不太聪明。”
“那你有什么高见？”
男人道：“简单啊，你都推给高诚不就得了？反正他也不无辜，都是要进去的人了，多背几口锅怎么了？”
他点了支烟，很惬意地靠着沙发背。
“他主动勾搭的你，你只是碍于礼貌，不得不应他的邀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