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走后，柳承泽认命地收拾着烂摊子，叫了人过来把地上的高诚送去医院。阵仗太大，还把南巷的管理层招来了，又是一阵掰扯。
等事情全部安排好，他已经口干舌燥了。
他坐到萧止旁边的沙发上，踢了一脚沙发上无聊到玩消消乐的人，“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萧止眼都没抬，“刚那汤圆说的时候，你不是都听到了？”
说是说了，但——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柳承泽说。
萧止：“哪儿不对？”
柳承泽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对。”
“不过……”他看向萧止，目光中带着审视，“今天不是十五号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巧，碰上了这事儿？”
不怪他怀疑，实在萧止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
萧止懒洋洋地说：“老头子让人套麻袋把我打死，我害怕，就跑出来了。”
柳承泽：“……”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萧止，“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萧止啧了一声，态度依旧敷衍，“有个局在这边，恰巧就碰上了。”
柳承泽就没怀疑。
萧公子寻欢作乐的一把好手，成日跟一群狐朋狗友混迹于各大声色场所，柳承泽见怪不怪。
手机震了一下，是唐卿如的消息过来了。
他朝萧止晃了晃手机，“她们已经到家了，唐卿如让我转告你，她欠你一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
萧止兴趣缺缺，“哦。”
跟唐卿如吃饭有什么好玩的，跟那汤圆吃饭才叫有趣呢。
想到这，他踢了踢柳承泽，“哎，把那汤圆的微信推给我。”
柳承泽立马警惕起来，“做个人吧，沅沅今天才被那垃圾吓得不轻，你消停几天，等人心情好点儿再浪，成不？沅沅那小白兔真经不起你们这群渣男折腾！”
先是因为李鑫那破事被宋嘉佳牵连，再是被高诚这个人渣欺负，最后还被萧止这个混不吝的盯上了。
唐沅这什么破运气，也没到本命年啊！
“滚蛋！”萧止笑骂，“谁渣了？我是她救命恩人，加个微信怎么了？别废话，赶紧的！”
柳承泽没拗过他，最终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
唐家。
唐卿如打完电话，敲了敲门，进了唐沅的房间。
唐沅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严重，身上也没别的伤，就是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露着张苍白的脸，一双眼红通通的，眼底是还未消散的惊惧。
她这模样让唐卿如想起了初见那会儿，心揪了一下。
眼缘这个东西很神奇。
唐卿如小时候因为父母去世玩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自闭，唐镇给她找了好多玩伴，她愣是不想搭理，直到在孤儿院见到唐沅——
唐卿如记得那天天气很好，蓝的天白的云，阳光灿烂，彩蝶飞舞。到了孤儿院之后她也不想搭理那些孩子，就躲着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唐沅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小小的人儿被孤儿院的几个大孩子欺负，抱头缩在角落里一声都不敢吭。她看不过眼，就过去把那几个大孩子赶跑了。
之后，她也没搭理唐沅，兀自坐在台阶上发呆。
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唐沅蹲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眼神怯怯的，眼瞳中浸着水，像是一头受惊的，寻求庇护的小鹿。似乎是想跟她搭话，又不太敢。
小时候的唐沅实在算不得好看，长期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蹲那儿跟个猴儿似的。
她看着唐沅，唐沅也看着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隔着段距离，诡异地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唐沅慢慢向她的方向挪动。
挪一步，看她一眼。
见她没有排斥自己的靠近，面上一松，再挪，再看。
终于，人挪到了她跟前，又继续蹲下，仰着头看她。
她这才发现，唐沅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清亮澄澈，胜似琉璃。
“你是新来的小朋友吗，我以前没见过你。”唐沅的声音很轻，还带着几分踌躇。
唐卿如没说话。
唐沅就以为她不乐意搭理自己，抿了抿唇，表情纠结。过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来，非常艰难地挑出那颗稍大一些的，放在她身侧，然后起身走了。
没走两步又停下来，扭过头看她，操着把跟汤圆一样的软糯嗓音，说：“糖很甜，你不要不开心。”
说完，飞快地跑走了。
唐卿如刚刚跟在唐镇身边听过几耳朵，知道孤儿院每个小朋友能分到的零食有限。
这两颗糖估计是那小鬼这周全部的零